见怪。” 十一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声音常有上扬的语调,焕发新的生机。 二十没见过十一这样鲜眉亮眼的模样。她进掩日楼的那年,十一已经失宠了。 二十欣喜地接过香缨,然后上前陪十一摊晒。 寸奔已在楼外站了片刻。他无声无息,看着里面的女人。 二十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比杏花白净的手腕。 寸奔抬眼看日天,唤道:“二十姑娘。” 指尖捻着杏花,二十抬起了头。 寸奔一身玄色劲装,神清骨秀。他常年跟在慕锦身边,却未沾染半分轻浮。这般干净的少年模样,府里多少丫鬟芳心暗许。 他的目光几乎没有重量,停在她的脸上,说:“二公子有请。” 十一怔了下,二十受宠的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十一放下自己的花篮,接过二十的那个,说:“去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二十转向寸奔,拉拉衣裳,做了一个穿衣的动作。她正想,如果寸奔不理解她的话,她该再做什么手势。 寸奔意会过来,说:“二公子今天要出门,你换一件吧。” 她笑着回房换衣。 她虽然现在是个哑巴,和别人的交流依然顺利。从前的二十是一个倾听者。少了话语,也不妨碍别人跟她诉苦。所以,女人们没有因为二十的失声而孤立她。 二十跟着寸奔走,和他保持三尺距离。 去的不是崩山居的方向。 寸奔没有解释。他习武多年,放慢步子也比常人走得快。 二十小跑才能勉强追上。 他察觉到了,索性停住脚步。 二十忘了收脚,险些撞上他的背。她连连后退两步。 寸奔回身:“抱歉。” 她摇摇头。 寸奔寡言,二十无声。两人静默地出了府。 见到门前的马车,二十有了不祥之兆。应该说,只要见到慕锦,就有灾祸降临。他与她,大约八字犯冲。 “二十姑娘。”寸奔说:“二公子在里面等你。” 她回了神。 慕锦爱笑,寸奔冷峻。这对主仆都是一个表情阅遍山水。她看不出所以然。 她踩上马凳,掀开帘子。 迎面劈过来的,是慕锦的一句话:“掩日楼过来几步路,你走了一刻钟。” 二十疾步跟着寸奔过来,其实只花了半刻钟。 慕锦奚落着:“让你放风筝,你躲到树下偷懒,让你踢蹴鞠,你也在一边凉快。床上就更别说了,跟木头一样。杀了你,是不是更痛快些?” 二公子嘴上把二十杀了不下一百遍,光说不练。 二十低头听着。反正她是哑巴,二公子说的再多,她也无需回答。这样一想,这哑巴当的就舒服自在了。 马车走了一阵,马车里静默了一阵。 慕锦这才道出今日之行的目的。他穿了件茶白宽袖长袍,金线绣有几朵云纹。噙一抹笑意,撞几分风流。“带你上浮绒香,学几招伺候人的本事。不指望你生龙活虎,至少也该楚楚动人。”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又没有质疑的余地。她恭敬地坐在边上。 他懒洋洋地说:“过来捶背。” 二十弯腰上前,跪坐到他的侧边,闻到了淡淡的薰香。 以前他多用清凉平静的檀香。薰香更适合目空一切的二公子。 “大力。”慕锦不满意她的动作,“你是哄睡,还是捶背?” 二十发力,狠狠地捶打他的背脊。 他舒服地叹了一声:“你到府里多久了?” “……” “哦,忘了你是哑巴。” 片刻过后。 “早知当初。”慕锦没头没尾地说:“就不给你毒药了。”光他一人说话,无聊。 —— 民间传,当今太子萧展,成年礼的那一晚留宿在了浮绒香。 多少人仿佛站在太子床边围观过,将这晚成人礼一五一十道出,没有放过任何细微末节。 为何太子放着宫里众多美女,选这民间青楼完成成人礼,老百姓不做深究。皇家的风月,可作的文章太多太多,真伪难辨。老百姓图个嘴皮乐呵,安慰自己,皇城不过如此。 浮绒香是京城第一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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