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浅笑的二公子,谁也没有胆子诉苦。 唯一敢违抗二公子命令的二十,已经成哑巴了。 二公子体恤众女人的雪白肌肤,直到太阳落山时,才开场比赛。 女人们毫无章法,踢不到球,反而绊了自己。除了懂点拳脚功夫的十四,其他不爱走动的女人,踢的哪是蹴鞠,无非志在参与,逗乐二公子罢了。 正巧,慕三小姐经过花园,听到了惊慌的喧闹声。 “啊!小六,这边,给我!” “啊啊啊!踢不到!” “天,它自己跑了,跑走了。” “快追啊!” 花园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慕冬宁停下了脚步。 眼前飞扬着五颜六色的襦裙,声声尖叫极为相似,一时间分不清谁在跑,谁在踢。可谓是群魔乱舞。 见到纳凉的慕锦,慕冬宁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叹气,移步到凉亭,“二哥。”她每回求情时,就像这样拉长尾音,又委屈又娇气。 从她进来花园的那一刻,慕锦就弯起了笑。“冬宁,过来欣赏美景。这才叫养眼。”余光不小心扫到二十。 二十无法出声,在场外当候选。夕阳斜斜烤下来,霞光映在她的背上,素裙亮如金穗。 他撇嘴,低不可闻地说:“唯独这个,搅乱了一锅粥。” 慕冬宁也看到了拭汗的二十,劝道:“二哥,她们都是你的枕边人,你想这一出折腾她们,干嘛呀?” 他说:“多活动,床上机灵点。” 慕冬宁羞了脸。 慕锦刚才是随口一说,见她面红,他收敛起轻浮的姿态,倒了杯茶,递给她:“最近常来我这儿?” 慕家三位晚辈,二公子在西,大公子向东。三小姐的明昼阁居中,只有她的院落小径可以通往东西两个方向。 慕锦说的不止今日,还有那天慕冬宁去掩日楼的事。“二哥,阿蛮她……”慕冬宁顿了顿。 徐阿蛮这个名字,在二十进了掩日楼以后,就没人叫过了。慕锦不知道阿蛮是谁。因此,慕冬宁改了口,“二十的嗓子怎么了?” 慕锦扫了二十一眼,“声音被猫叼走了吧。” 慕冬宁央求道:“给她请个大夫吧。” 慕锦说:“不碍事,死不了。” “二十以前是我的丫鬟,我很喜欢她,希望二哥也善待她。” “原来她真是丫鬟。”难怪了,这长相也就丫鬟命。 慕冬宁禁不住蹴鞠场的尖声喊叫,坐了一会儿就离开。 凉亭没有清静多久,苏燕箐闻声而来。 也是古怪,她见自家丈夫的次数,还不如二十见的多。 赶走小九以后,苏燕箐受了一场风寒,接着又咳嗽了半个月。 那个名叫银杏的丫鬟抱怨说:“泽楼风水有问题吧。” 肖嬷嬷呵斥一声:“别胡说。” 银杏红了眼睛,“小姐大病小病,接连不断。老爷至今都没有质问慕家,恐怕惦记着慕家的钱庄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肖嬷嬷说:“现在应该先让小姐养好身子。再说了,小姐受了风寒,老爷质问起来,倒霉的是照顾小姐的你和我。” 银杏噎了一下,又说:“这么久了,姑爷就来看了小姐两回,除此之外,整日沉迷那群狐狸精。” 肖嬷嬷冷笑:“狐狸精年纪大了、老了,迟早要走的。” 今日,大病初愈的苏燕箐被喧闹声吵醒。热闹的蹴鞠场,无疑在她的心火上添了一把柴。 苏家小姐排场大,一群仆人跟着,才踏进园子就引人注目。 慕锦正眼都不甩。 她脚尖踏入凉亭,“相公好雅兴。” 他啜一口清茶,“夫人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已无大碍。”苏燕箐先是看一眼妖娆多姿的众女人,移眸见到场外的二十,她勾起无声的冷笑。 苏燕箐制得住当面的闲言蜚语,可“口”这一字,乍看围得严严实实,四面八方透的全是风。苏燕箐蔑视掩日楼失宠的女人,可如今,哪个不是背后讥嘲她。 归宁那天,苏燕箐一来顾及面子,二来保护慕锦,没有告知父母,她被慕二公子遗弃在新房的事,她盼着有朝一日,二人琴瑟和鸣。 此时那位郎君,笑里冷峭,问着:“夫人要不要下场比一比?”他不在乎妻子的想法,也没有留下任何承诺。 火烧胸腹,苏燕箐险些崩了表情。 奔跑的小六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呀……”她跌成了四脚朝天的糗态。 苏燕箐转向慕锦,“不了,我玩不来这种粗鄙的追逐打闹。” 慕锦搁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比赛是我组的,夫人说的粗鄙,莫不是将我也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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