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青色的衣裙上,满是血迹,从腰线蜿蜒向下,因裙摆被压住还不知道上面沾染了多少的血。 因为这血,权公公不由得看向了一开始周芸所站的位置。 那里有根生着铁锈的钉子,钉子上同样是沾了血。 他几乎可以想象周芸发现了这枚钉子之后,费劲千辛万苦挪到了这钉子的面前,她垫着脚,努力地用钉子想要勾破她手腕上的缚绳。 应当是不小心勾到了手腕,才留下了伤。 轻叹一口气,权公公的目光挪回到了周芸的腕子上。 腕子被钉子割了一道,所以原本纤细的手腕肿起不说,伤口处流出的血把麻绳都染红了。 麻绳被割得起了毛边,又被侵了血,权公公皱眉仔细打量着可以下手的地方。等到找到后,开口道:“林夫人,忍着点。” 权公公的动作很快,才等着周芸应下,手中的匕首割过,周芸的手一松,被束缚了整整七八个时辰的手,终于垂落了下来。 火光之中,周芸的面色更白了。 权公公扶着周芸的一双腕子,放到她的双腿上。 此时早有人手捧着备好的温水,站在权公公伸手就能够够着的地方。 “我来吧。”周芸见着权公公捧着杯子到她的唇边,连忙开口说道。 开口之后,才觉自己声音低沉的吓人,好似声带都撕裂了一般。 “让奴才来就是。”权公公温声说道,“林夫人你的手不大方便。” 就着权公公的手,周芸低头喝了水,这水是特地兑过了的,不凉也不热。 她从未觉得无滋味的白水竟是这般甘甜,滋润了她口腔每一个角落,顺着她的喉管一直往下,安抚了她饿得隐隐作疼的胃。 掀开长长的睫毛,她此时距离权公公距离很近。周芸看到权公公的肌肤堪比年轻的妇人,白皙细腻,面上没有多余的毛发,喉处也无喉结,他当真是太监。 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权公公的身份。 权公公半蹲在她的身前,喂着她喝水,一副做惯了的模样。 他先前是伺候王……荀的,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周芸看着屋里头威风凛凛的御林军,红缨招展,铠甲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再看看权公公,宦服胸前飞鹤绣得纤毫毕现,展翅欲飞。这是二品的宦服,宫里头的总管太监才穿得。 此时王荀,或者说是魏荀的身份呼之欲出。 周芸放在双膝上的双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因腕子上的伤,骤然行事之下,伤口处裂开似的疼痛。 周芸闷哼一声。 “林夫人,手上还有伤。”权公公连忙说道。 “我知道。”周芸沙着嗓子说道,眼角也滴落了一滴泪,掩住了眼底一瞬间的迷茫。她强迫让自己不去想魏荀。 看了一眼地上,枳实与桂枝两个丫鬟已经被人松了绑,此时被人扶起,也坐在了凳子上。 桂枝巴巴地看着周芸,枳实那丫鬟是从姑苏离开前新买的小丫鬟,今日里的事把她吓坏了,她发着抖,就连唇瓣也是无助地颤着。 “林夫人,我已经让人去叫了软轿,等会伤口处理好了,就可以歇息了,剩下昌德堂的事就交给我了。”权公公说道。 权公公在这位林夫人面前说话可亲,但是在外头威风凛凛的模样,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