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里提着花灯,笑吟吟的,朝同心桥方向走过去。 人潮汇成了欢乐的河流,唯有他站在岸边,事不关己的看着。 杨错负着手,想,若是此时赵常乐也在,一定会是人群里最欢乐的一个。 距离赵常乐失踪三十七天。 他从中原一路追踪到巴蜀,以姬国上大夫的名义要求巴蜀王协助自己追查逆贼公子息。 戒严令一座一座城池铺开,杨错也带人一座一座城的查过去,直到来到了这里。 却依旧毫无音讯。 此时,杨错负手站在高墙上,离欢乐的人群远远的,对墙下的人命令道, “官船开到江上,禁止任何船只通行;连夜调集所有捕役,去码头上一艘一艘船查过去。” 墙下站着的是本城的县令,闻言,面露难色。 “禁止任何船只?这……上大夫,您不熟悉南边,有所不知,我们这儿靠的就是漕运,江上来往多为商船,一拦江,漕运堵塞,这后果下官可承担不起。” 便是巴蜀王同意你追捕逃犯,可逃犯是你们中原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帮你是情份,可没道理这么蹬鼻子上脸。 那县令话语中,分明是这个意思。 杨错自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闻言皱眉,半晌才道, “戒严直到明日日落,若是日落之前一无所获,戒严令取消。” 毕竟是在别国办事,行事处处掣肘,有时不得不妥协。 县令一听,犹豫片刻,勉强道,“那行吧,只戒严到明日日落。” 杨错点头,便欲转身随县令一同离去,谁知忽然间,身形却顿了顿。 县令忙问,“上大夫可有事?” 杨错没有说话,大街上灯火灼灼,却不及逆着人群的一个少女来的醒目。 喧哗热闹的人群里,踉跄挤出来一个少女,红衣红裙,如新嫁娘,披着白色披风,披风的帽子盖在她头上,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而唯一露出来的面容,却又被丑恶的傩舞面具遮挡。 杨错盯着少女身影。 赵常乐被人群挤的东倒西歪,终于出了人群,来到了暗巷口。 她深深呼吸几下,缓了缓自己被挤的不稳的气息,抬眼往高墙上看去——方才那带给她莫名熟悉的白衣人影,就站在高墙上。 可此时却不见了。 高墙上空空如也,连月光都照不进去。 赵常乐愣了愣,想走进暗巷去找那白衣人,手腕却忽然被人猛的一拉。 “你跑哪里去了!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离开我身边的吗?!” 公子息挤出人群,一把拉住赵常乐,像将她手腕捏碎一般狠。 虽然她离开他身边只是片刻,但只是这片刻都让公子息无比惊惶。 既然已经拥有了她,就无法忍受她离开他哪怕一瞬间。 赵常乐的思绪从墙头那莫名的人影,聚集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公子息快把她手腕捏碎了! “疼,你把我捏疼了!” 她挣了挣,没有挣开,抬眼,却看到公子息眼眸几近赤红。 担忧害怕,爱恋惶恐,占有阴郁,许多情绪交融在一起,汇聚成赤红眼眸,深深盯着她。 赵常乐愣了愣,觉得她的夫君当真对她情谊深厚,不过是二人分离片刻,他就如此担忧。 她有些讪讪,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看戏法看入迷了,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公子息抿唇不语。 半晌,轻揉了揉赵常乐的手腕,“下次别这样了。” 声音带哑,是浓重的被压抑的情绪。 “回船上去吧。” 赵常乐连连点头,自知理亏,对公子息的要求当然答应。 “好。” 反正该看的戏法也看完了,这会儿街上人挤人,她也没什么兴趣再继续留下来。 只是…… 被公子息拉着往城门口方向走的时候,赵常乐还是忍不住,回眸往高墙上看了一眼。 依旧空空。 方才那带给她莫名熟悉感的白衣人影,莫非只是她的幻觉? 她皱眉,转过身,跟着公子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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