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已经死了,便是旁人同她再像,也不是她。 她死在他面前,带着化不开的恨意。 杨错狠狠按住眉心,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要处理眼前的事。 阿乐无罪,却白白被他迁怒,是他的过错,要好好补偿; 至于宁葭……宁葭…… 杨错一开始就不想留宁葭在身边,奈何她是宁伯独女,宁伯又是杨父的老仆,碍于情面才不得不如此。 “飞白。” 听到杨错在叫,飞白忙进了书房,躬身立着,听杨错吩咐道,“把宁伯和宁葭叫过来——” 但话音刚落,却听书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雄浑嗓音响了起来,“祭酒。” 一听这声音,杨错立刻将其他事情暂时搁置,命他进来。 来人是一个黑衣精壮男子,话不多,开门见山道,“祭酒,查到了一条线索。” 杨错猛然前行一步,神色是胥白尹从未见过的严肃, “备马!” 说罢便往外走,一刻都不留。 ** □□骏马长鸣,离弦之箭一般射出城门,行过郊区,便是宽阔田野。 此时已彻底入夜。 行进方向,是国都西面的一座小城西岗,西岗下辖有一个小乡村,在山坳里,颇是荒僻。 纵不眠不休赶过去,也要花一日半。 紧跟着杨错的黑衣男子提议,“祭酒,夜深不好赶路,要不歇一歇?” 杨错却猛然扬鞭,马儿吃痛,又狠狠往前一窜。 多年调查,眼看真相就在眼前,他一刻都不愿耽误。 三年前,到底是谁屠戮赵王宫廷? 那一批屠宫之人如此诡秘,行动迅速,杀尽赵国宗室,又一把火烧了所有罪证,然后干干净净的撤离。 若非此事……若非此事,她怎会愤恨撞阶自尽? 这件事折磨了他整整三年,费尽心思追查当年真相,可被他查到的人一一暴毙。 如今好不容易又查到了相关之人,他必要亲自前去审问。 杨错有预感,他很快就能查清一切了! ** 夜,公子息府邸。 公子息坐在案桌之后,却明显气息不稳,他好似极暴怒,却死死压着自己的情绪,苍白瘦削的手紧紧捏住案桌一角,手背上青筋暴起。 良久,公子息咬牙,“等不及了,三日后行事。” 桌上并排放着两片丝帛,丝帛上都是那种古怪的姬姓王族文字,就连笔迹都一模一样。 只是一片丝帛是杨错亲笔所书,是当初赵常乐盗出来的。 另一片却是模仿杨错字迹而成的伪信,丝帛上只寥寥数语,内容却触目惊心—— 六月初四,国君出行狩猎,杀之。 公子息将丝帛捏在掌心,苍白面容此时都是狠戾。 “不能等了,我要他死。” “让黑齿那边开始准备。” ** 赵常乐是当夜被放出柴房的。 丹河拉着她又笑又跳的,好像死里逃生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她一边狠狠拍着赵常乐衣服上的灰,一边絮絮叨叨,“我就知道宁葭是个坏坯子!” 骂了宁葭好几句,又道,“快快外衣脱了洗把脸擦一擦身上,柴房脏死了,不洗干净不许上床!” 赵常乐擦洗了一遍,还想问更多,比如宁葭是否受到了惩罚,她自己是否可以继续留在杨错身边? 但夜色已深,丹河明显是困了,赵常乐擦完身子,拧身一看,丹河已经趴在炕上睡熟了。 赵常乐将薄被给她盖好,自己也躺了下去,很快便睡着。 但她却睡的并不安稳,她的梦纷乱复杂,一会儿是少年时自己同杨错亲密说笑,可转过脸,他却一脸阴鸷的要将她掐死;一会儿又是宫殿之前父王穿着盔甲,却被乱军围攻,鲜血遍地,杨错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拉着她不让她去救父王。 梦里她求他放过她,可他却无动于衷。 就这么一夜过去,赵常乐睁开眼时,已是阳光明媚的新一天,看天色,大概已是快午时了。 这会儿丹河早上的洒扫活计该结束了,果然赵常乐刚这么想着,就见她进了院子,将扫帚放在院子里靠着墙角,然后进屋,狠狠打了个哈欠,扑在炕上。 “我困死了,得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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