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就对她摆脸色。在一个屋檐下处了这么些年,柳氏对她百般挑理挑刺。因她好几次在田地里晕倒,柳氏渐渐就晓得她经不起重活,于是越发不待见她。可是,她操持家计,也是忙里忙外做牛做马的,却偏偏还吃力不讨好。 许氏眼底浮现出一丝怨尤,更多的是惧怕之色。良久,她重重叹息一声,认命似的说:“你晓得,娘身体不争气,农忙时没帮上家里多少忙。” 宁桐还要替许氏辩驳,边上的宁柍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宁桐疑惑,见宁柍脸上的神情,想来其间必有隐情,打算寻个机会问问情况,便改口说道:“娘,天儿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到了家中,刚进柴门就看到柳氏在晒衣裳,许氏不由然低下头,轻声叫道:“大嫂。” 柳氏头也不回,冷哼一声,漠然道:“哟,还舍得回来啊?”回头瞥了一眼许氏,提高了音量,指着鸡圈颐指气使地说道:“还杵在这里等着我伺候你?快去喂鸡啊。”见许氏转身朝鸡圈走去,柳氏又促然叫住,问道:“说给我买的鞋底可带回来了?” 许氏吓得脸色青白,嗫懦道:“大嫂,我……” 见柳氏冷眉倒竖,又要拿捏许氏,宁桐接过许氏的话,笑嘻嘻地说道:“大伯母,我娘可是池家的媳妇,不是丫鬟。一笔写不出一个池字,都是一家人,活儿总不能只我娘一人做吧?何况我娘今儿不是不得空嘛,您说是不是?” 柳氏气得冷笑几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宁桐骂道:“好个伶牙利嘴的丫头,是没娘教还是怎么地,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池宁桐脸上的笑脸放大,对于盛怒的柳氏,无疑是四两拨千斤,说:“大伯母,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娘还好好站在这儿,您这么明着诅咒我娘,这要说出去,您可是不沾理的。”见柳氏又要骂出难听的话,宁桐先截住,接口说道:“对了,今儿我娘去鞋铺里想给您买鞋底来着,不得巧,卖完了。大伯母,等你得空儿自己去镇上的时候,他们铺子早进货了。” 柳氏气噎得说不出话来,心头的怒火却熊熊燃烧。突然,她上前一步,促然就朝宁桐的脸上抡过一巴掌。 宁桐来不及防备,被打得晕头转向,瘦小的身板哪里经得住柳氏下的死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许氏和宁柍顿时呆愣在原地,那声响亮的巴掌声在耳中嗡嗡直响。 宁桐先反应过来,捂着红肿的脸颊,哇哇放声大哭,说:“大伯母打人啦,她要打死我啊……” 许氏终于反应过来,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刀,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上前一把护住女儿,轻抚着她红肿的脸颊,怨恨地对柳氏说道:“大嫂,您打我就算了,怎么下得了手打孩子?” 柳氏理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辩解道:“我这个做长辈的,教一教侄女怎么了?” 宁桐的哭声把赵氏引了出来,也不顾自己是躲在屋里偷懒的心眼儿,幸灾乐祸地发出啧啧声,添火加油地对柳氏说道:“我说大嫂,她一个小毛孩,你犯得着跟她计较么?” 宁柍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对许氏说道:“娘,您带小桐回屋休息,我去喂鸡。” 宁桐嘴上哭着,心里暗自叫苦,这柳氏是不是女人?怎么下手比男人还重?今天挨的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好歹护一护二房的这对母女才是。 宁桐拉住宁柍的袖子,抽抽噎噎地说道:“阿姐,我头晕,你去叫郎中过来。” 许氏担忧小女儿的伤经这么一折腾不会落好,慌忙将她抱到屋里,正要催大女儿去叫郎中,却见她早就跑出去了。 柳氏心里没底了,只盼着这会儿有谁给她台阶下,偏偏赵氏不理会,越发得尴尬了。这时,周氏从屋里掀帘出来,客客气气地柳氏说道:“大嫂,二嫂照顾小桐不得空,我去替二嫂喂**。” 柳氏听周氏话里的意思心里不舒服,觉得倒是她周氏识大体懂付出,早一会儿干嘛去了?不过,总归有个台阶下,便也不计较,拉着长脸点头,而后瞪了一眼赵氏,满心的不顺眼。 柳氏进了屋,赵氏对周氏嘻嘻一笑,说:“三嫂倒很会做人情嘛。” 周氏笑笑也不搭理赵氏,怎奈她素日很少喂养畜生,见一群母鸡围拢而来,嫌恶地朝母鸡群踢了几脚,抱怨道:“哼,什么东西!给你台阶下,还给我摆脸色了,我呸。” 007 糯米风波 许氏和宁桐回到西厢房,她渐渐止住了哭声。见许氏默默流着泪,看来是真的伤心了,反而宽慰道:“娘,我没事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