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等着沈拓的未尽之言。 沈拓眼中浮现一抹笑意,他捻了下指尖,笑道:“原来你的江阿兄口中的买卖便是这桩线香,他怎不与我说,反倒让你出头。” 阿萁不好细说江石的剖心之语,道:“阿兄不愿占我的便宜呢。” 沈拓大笑出声,道:“也是,占未婚妻的便宜,算不得男子汉。”他将香随意插在一边,饶有兴趣等得香烬灰落,这才说道,“做买卖也算得赌,赌得天时地利人和,既是赌,不如赌得大一点?” 阿萁将手叉,学着男儿行了个叉手礼:“阿萁请教沈家主如何赌大?” 沈拓道:“等你江阿兄了了付家事,我带你们去禹京,请季侯指一条道来。” 请季侯指一道来,言下之意……连着季侯也兜不住线香的买卖?阿萁惊疑不定,其利为巨,其害为巨,她咬了咬牙,问道:“沈家主,沈娘子,线香可会带来麻烦,可会累及沈家?” 沈拓与沈娘子相视一笑,笑道:“怎能因噎废食?” 沈拓已在掐算,道:“你一未嫁小娘子随我上京,于你名声有碍,除却江石,萁娘不如请家中大人一道陪同。” 阿萁深深吸一口气,道:“我还不曾告知家里呢。” 沈拓道:“待付家事一了,我送你二人归家一趟,再行禹京。” 沈娘子轻蹙下眉:“付家事怕是有些乱。” 第113章 付家事了 付家事恰似一锅热粥,乱乱糟糟,一碰,烫得人皮烂肉酥。 江石原先还当付家一个家族,枝连蔓蔓连藤,纠缠一处各有心事,过后方知付家那一干亲族,不过泥坑中一堆蚂蟥,付和生活着的时,挑挑拣拣,拣了知情识趣的几家依附自家,堪堪保着和睦的面皮,付和生一死,这些蚂蟥倾巢出动,一窝蜂似地涌来付家。一个比一个凄哀,一个比一个声悲,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好似恨不得替付和生躺进棺中替死。 付老爹失子之后惶惶孤凄的老心,在诸亲哀泣安慰声中,得了丝温暖,到底是血脉亲戚,流着一管子同样的血。付家诸亲更怜付老爹年老失子,一个比一个贴心,一个一个更似孝子贤孙。江石恍惚间,还以为付和生没有留下子嗣来。 正堂喧喧闹闹办着丧事,到底没有瞒住付老娘,付老娘半瘫在榻上,半醒时哭,全醒时骂,骂世道不公,骂诸亲吸血,骂丈夫老糊涂,骂儿媳克夫,余得一分力气,她倒不骂了,她转而哭付忱可怜,凡是双足踏进付家活着会喘气的,都是想算计付家的财,想谋她祖孙的命。 付娘子一手操持着丧事,公公一阵好一阵歹,晨起还在悲叹儿子早逝儿媳守寡,一过晌午又怨儿媳草率,怎就下了虎狼之药?天下最毒妇人心,丈夫明明可以多活半月久,她倒好,一剂药下去要了丈夫的命。莫非早就生有异心?来吊唁的亲戚嫌她把控付家,指桑骂槐说些不中听的,家中大人还在,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去好生哭灵,倒管起事来。再有那些明为帮忙,实为捞些偏财的亲戚仗着那点子身份,跟付家下仆吵成一团…… 付忱受了杖刑,依着郎中之意,需得心平气和、静身修养,父丧在身,付忱哪得养身,光是守灵就要了他半条命,江石生怕付和生丧事毕,付忱的小命也要交待在灵堂,只得一面让小厮煎药,一面守着付忱,饶是如此,付家诸亲还要声讨付忱不孝。诸如不肖子游手好闲招来祸事,败了付家,气死老父;不肖子连着守灵都借故身上有伤不肯尽心;不肖子不顾父亲身亡,竟还没心没肺吃着补药…… 付忱往常两眼生在额头上,腰缠万贯意气风发,闲言碎语与阿谀奉承,不过耳边轻风,哪里会在心间落下一丝痕迹,如今跌落,闲言顿成锥心箭,令他痛不欲生。 江石看他这模样,亦有几分不忍,忽想起一人来,问道:“时载怎不见?” 付忱灰白的脸,透着各种讥诮,道:“今时不同往日,时载是要应举的,怎好与我再有瓜葛?” 江石道:“怕是有什么误会,虽说人心不可量,但时载应不是这种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