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当真走了。 宁汜木在原地,觉得滑稽,又觉得怒火中烧。 胸无大志?她凭什么说他胸无大志。 父皇天威耀眼?耀眼得她连看都不愿看他了么? 她如何知道他不想坐那个位子? 她如何知道他不能坐那个位子。 . 石子路上,静双强定心神走了很长一段才允许自己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见确实已看不到皇次子的身影,她终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虽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可她还是连手都在抖。 她希望自己没有做错。 仔仔细细回想一遍,她话中并无半分对九五之尊的不敬,即便远处那两个宦官听到了也不怕。 亦无对皇次子的半分“勾引”,至于皇次子听完若想什么有的没的,那不是她的事。 她想这些应该都是对的。因为她认认真真斟酌过,觉得舒贵妃娘娘那样暗示她,并不是当真冲着皇次子去的。 皇次子哪里值得舒贵妃费神?他与他的养母加起来,都还不及舒贵妃一个人在皇上露脸的时候多。 那舒贵妃想给他惹事,就只能是一个原因。 皇次子与燕妃或许对太子之位有所企图,而舒贵妃必要保住太子。 换言之,舒贵妃是冲着皇位去的。 那她不妨让皇次子也争得更狠一些,就从激出皇次子心底的斗志开始。 她不怕皇次子听完那番话觉得唯利是图、会不喜欢她。 喜不喜欢都不要紧,斗志出来就足够了。 好歹是堂堂皇子,他理当受不了被小宫女那样蔑视鄙夷。 . 理好心绪,静双提稳食盒,复又稳稳向清凉殿行去。 此处离清凉殿也不太远了,不过多时就从重峦叠翠间看到了一叶檐角,再拐过一条小道,殿门就出现在了眼前。 四处如旧肃穆,饶是在规矩松散些的行宫之中,天子寝殿的威仪也不减分毫。 静双行上前,边摸出银子塞给殿门口的宦官边道:“暑气重了,舒贵妃娘娘着我来送一碗绿豆粥给皇上,公公们得空也去尚食局喝完绿豆汤吧。” “姑娘您客气。”那宦官衔笑。 静双淡淡垂眸:“可有哪位娘娘或者娘子在伴驾么?” “哦。”宦官如实道,“妩徽娥在里头,不过皇上正看折子,她也不过奉茶研墨,姑娘放心进去便是。” “那我放下东西就走。”静双说着福了一福。那宦官应了声“哎”,就推门请她进屋。然在那殿门刚推开的一刹,屋中骤然有女子尖锐的响声传来。 “啊——” 这样尖锐的叫声实不该出现在天子寝殿之中,所有人都是一栗。 举目看去,候在外殿的樊应德忙匆匆推开内殿的门,隐约只见内殿中一女子正无措地摇着皇帝肩头:“皇上?皇上!” 下一瞬,樊应德已将殿门重新阖上,面色惨白:“快,快传太医!” 方才还在与静双寒暄的宦官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窜了出去,静双也有点吓着了,即刻便想告退。 樊应德却猛地注意到了她,一个箭步冲出来,将她拉住:“静双姑娘!” “……樊公公。”静双不自觉地窒息,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樊应德强自缓了缓神色,一把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别拎着这个了。你快些回去,去跟贵妃娘娘回话,就说皇上晕过去了,请她赶紧过来一趟。” “好。”静双福身应下,下意识地就拎裙跑了起来。 却是跑了一会儿,脑子里才迟钝地渐渐反应过来,让她意识到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可真是件大事。 . “什么?”玉竹轩里,夏云姒听得禀奏,蓦然将弦音尽数按住。 静一静神,复又问她:“好端端的,怎的就突然晕过去了?” “奴婢也不知道。”静双摇头,“奴婢方才刚要进殿,就听里面突然喊了起来。一时也是吓坏了,没想起多问个究竟,就按樊公公的吩咐匆匆赶了回来。” 夏云姒眸光微凛,注意到一处细节:“当时内殿的门关着,樊应德也在外殿?” 静双躬身:“是。” 那可有意思了。 她唤来小禄子:“你先带人赶去,不必多说别的,只将妩徽娥先押起来。堵住嘴,不许她多说话。” 又吩咐燕时:“去请贤妃姐姐也过来。” 最后,她看向莺时:“备步辇。” 去清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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