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到底在想什么呀。”宗三此时也顾不得忧郁和沉默了,捂着脑袋一脸头痛,头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为刀智商不够用的烦恼。 “主上……”长谷部已经化身为被主人抛弃的败犬,“就算危险也该带着我长谷部随同一起,至少我还能替您挡刀……” “不,大将大概是嫌我们累赘。”药研下意识顺着吐槽了一句,随后灵光一闪,累赘?难道说大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们一起同行? “我要去见信长公。”不动行光的声音在这时插了进来,语气平和却蕴含着无可动摇的坚定,他紫色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其余三刃,“你们,要跟来吗?” 他们都是信长曾拥有过的刀,哪怕意见不和,不动还是试着邀请了一下。 现场安静了三秒。 “谁要去那个男人的身边!”长谷部第一个发难,一脸的愤恨和排斥,“我现在的新主人比他好千倍万倍,我要留在这里等待主上回来。” “我和长谷部意见相同。”宗三也在一旁道,“事到如今,那个魔王见与不见也没什么意义。我不想再因为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了。”说着,他却与长谷部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我和不动一起。”药研的决定同样干脆利落,“你们就留在安土城等待大将回来,我和不动去找信长公。” 他可不能让不动行光单独行动,一旦他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会被连累的一定是大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原本已经用眼神确定好将不动行光逮住直接绑上四天的宗三和长谷部听到药研这么说,不禁一愣,两人再度对视一眼。 “既然药研这么说的话……”宗三有点迟疑,在想自己要不要也跟去。 “给主上造成麻烦你们就都提头来见吧。”长谷部的通牒充满了冰冷残酷的意味。 不动行光没说话,只是低头看自己的钱袋。 而药研早就习惯长谷部对主君软绵对同僚却很冷酷的这一套双面标准:“这是绝对的!” 谁都不能伤害大将,任何方式都不行! 数分钟后,目送着药研和不动行光跟着前往京都的行商队伍离开,宗三左文字脸色复杂。 主公是不是早就预见了这样的画面,所以才这么放心的离开呢? 回想起不管是自己还是长谷部都在本能寺外阻止了数次溯行军的袭击,却连一次都没有进去里面看看那个魔王,宗三的心情同样不是滋味。 把他们带来这里,这将他们丢弃在这,一如即往让人猜不透又带着残忍意味的做法,我的主君啊,您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梦境 从朦胧而又不真实的意识中清醒,宗三眨了眨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虚无里,一个正在给一把刀剑进行手入的武士背影。 武士盘腿坐在长方开形的矮桌旁,上面放着刀鞘和保养刀剑所用的一系列工具,以及被拆下来的刀镡和刀柄。 透过武士给刀剑抹丁子油的大幅度动作,宗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剩下刀条的利刃刀茎上用金汁浇过的铭文——「永禄三年五月十九日义元讨补刻彼所持持刀织田尾张守信长」。 啊啊,漫长的时光过去,他以为自己都忘记了。 落在这个魔王手中终日被搁置,却也曾被他这般打磨保养的时光…… 捂住胸口的铭文处,宗三忽然想起自己在被打上这道烙印前,是一把长二尺六寸的太刀来着,虽然少但也被人拿来使用战斗过,然而从它沦为战利品生生被磨短四寸成为一把打刀之后,已经没有人需要他上战场。 苦笑着低下头,在这样的时代和地点,说着不想见到结果在梦里还是见到了,这个魔王果然是他的心魔。 是的,梦境。白天与药研他们开,他和长谷部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故地重游,到了夜晚休息,梦境里终究将他的内心又呈现了出来。 他,终究还是想见见这个魔王,想亲口问问他一些事。 武士仍旧在专心保养手中的刀剑,过了一会儿,他捏着刀条在刀茎上小心地扣上刀镡又安上刀柄,固定好之后他改握着刀柄,举着它来回观望,手指不时轻抚过刀背,哪怕看不到表情,从他温柔细致的动作上也能看出武士很喜欢这把刀。 「第三,便是他喜爱你到极致,忍不住就在剑身上直接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完全打上自己的烙印,不许任何人染指。因为太喜爱你,便唯恐你磕到损到,又哪里舍得再用你上战场,若是折断他岂不是心痛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