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在这儿?”假山后边忽然绕出两个人,一个先开口,另一个的视线落到谢忘之身上,“哦,还有个小娘子?” 说话的两人样貌相似,衣裳样式也一样,一青一紫,应当是双生子,看着比叙达尔年长一两岁。这两个少年长得不差,打扮得也利索,但谢忘之顶着那道审视的视线,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她低下头避开视线,屈膝行礼:“见过两位。” 幸好这两人没把她放心上,上上下下看了几圈,收回视线,青衣少年一拳锤在叙达尔肩上,一声闷响:“行啊,背着我们跑出去,来这儿躲着,和小娘子在一起?” “偷偷摸摸的,”紫衣少年说,“你这么干,不怕惹长宁生气?” “我出来喂猫,遇见的,我不认识。”叙达尔微微皱眉,忍住肩上的钝痛,“公主不会生气。” “也对,长宁想得可开了。”青衣少年看了兄弟一眼,意有所指,“前两年她养了条狗,那狗一天到晚跑出去,她也不见生气。你猜她怎么说?” “我想想……”紫衣少年一拍叙达尔的肩,“一条狗而已,和它恼什么?” 谢忘之一开始以为这对双生子和叙达尔相熟,她不太懂人情世故,但这话一出,她再傻也知道不对。她绞尽脑汁,正想着怎么开口,叙达尔的视线忽然移过来。 他很平静,无悲无喜:“你回去吧。” “他们……” “他们是朋友。”叙达尔说,“和你没关系,你回去。” 谢忘之总不能硬留着,“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她一走,没人看,叙达尔又是个闷葫芦,揍他都不会出声,青衣少年觉得没劲:“走啦,去公主府,长宁说了要设宴。” 他出身兰陵萧氏,和萧贵妃、太子妃是堂亲,平常嚣张惯了,习惯走在最前边,率先往前走。紫衣少年赶紧跟上,回头,像招呼狗一样对着叙达尔吹了声口哨。 叙达尔还是面无表情,平静地跟上,在紫衣少年转回头的刹那垂下眼帘,密匝匝的睫毛垂落,倏忽遮住小半眼瞳。 ** 回了清思殿,谢忘之照旧无事可做,这时间也不是饭点,七殿下没传膳,好像也没吃点心的习惯,莫名其妙地送个食盒过去未免太过怪异。她只能在厨房外边打转,幸好转到第三圈,常足来了。 “近来过得如何?”常足一开始觉得谢忘之没什么特别的,纯粹是因为李齐慎的吩咐,才格外上心,时间长了,反倒觉着这小娘子踏实,话也能多说几句,“最近这天冷,娘子当心,别冻着了。炭够吗?” “够,一切都好。”自从搬过来,不用干活,屋里烧的还都是银丝炭,谢忘之哪儿还敢说有什么不好,“您现下有空吗?” 常足有点紧张:“怎么了?” “……哦,没什么,不是我的事情。”谢忘之赶紧说,“我想问您一点事情。” “问。”常足松了口气。 “我来清思殿时间也不短了,应当是七殿下差人叫我来的。” 常足心说这哪儿是差人叫,这是亲自去,恨不得亲手把你抱来,他看看谢忘之:“嗯。” “……我是尚食局来的,按理说应该是来做膳。”谢忘之觉得常足的眼神有点儿怪,但说不出是哪儿怪,抿抿嘴唇,硬着头皮继续说,“那我现在,想做点点心什么的送过去。但是七殿下没有派人来要膳……是不是不太好?” “这……”旁人乱送膳,估摸着李齐慎要嗤一声,但眼前这个小娘子,显然算不得“旁人”,常足斟酌片刻,摇摇头,“我觉得倒好。娘子是想给殿下送个点心?” “对。” “那不如这样。你先做着,”常足说,“我替你去和殿下说一声。” 谢忘之点头:“那我做点什么呀?殿下爱吃什么?” 这话常足真答不出来,伺候李齐慎这么多年,他不仅说不出李齐慎喜欢吃什么,连他有什么喜好摸不清。李齐慎看着就是个明朗的少年,然而骨子里沉着的东西谁都不敢断言,否则也不至于让宗室子弟避成那个样子,背地里偷偷说他是疯子。 “殿下的喜好,我也不敢乱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