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儿了,她先他们坐下,打破了餐桌上一时僵滞的气氛,笑着说: “既然都认识,我就不一个个介绍了。都坐吧。” ——确实都认识,关系还都不浅,甚至算起来,谁都跟谁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藕断丝连。 几方也都没想到对方也在场,甚至如今凑了个齐全。表情都不算多么好。 “我们去那边坐。” 沈何晏走过去,揽了下陈旖旎的肩。 她不小心朝他那边跌撞了一下,能感觉到他按着她肩的力道非常强硬。 ——从没有这么强硬过。 很像是,在跟谁较劲。 沈何晏带着她,绕开了沈京墨,向餐桌的另一边去。 转身之际,她没有跟他对视,都明显的察觉到,他冰冷到有些尖锐的目光,如狂风暴雨,砸在她的身上。 一直追寻着她,直到,她与沈何晏到了玻璃长桌的对面,坐定下来。 “我先点点儿东西吧,这么晚了,还要辛苦你们陪我。” 舒杨笑了笑,叫来服务生,边拉扯着别的话,有一句没一句地活跃着气氛。 她晚上喝了酒一直觉得烧胃,正好想来餐厅找些清淡的东西吃,过滤一下胃里的不适感。 游艇餐厅里的服务生送来了精致的餐食。厨师是她从法国请来的,一小份水果沙拉都做的非常精致。 在眼底几乎盈盈一化。 陈旖旎看着眼前精致的餐食,却始终没什么胃口。 听那边舒杨与沈京墨和沈何晏二人交谈着,渐渐的,气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尴尬了。 也渐渐的,从工作上的事聊到了他们的家事,她就接不上什么话了。 “今天我还跟你妈打了电话,”舒杨对沈京墨说,“她状态比上次还要好,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明天有空了就过去看看她——她不是找了个老师教她画油画吗?你有空也过来吧。” “好。”沈京墨抿着唇,点点头,脸色有几分沉重。 “放轻松。毕竟,你是她的儿子。”舒杨放缓了语气,似是在安抚,“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沈京墨的指尖捻着高脚杯细长的杯颈,容色淡淡,依然点点头,若有所思。 餐桌对面,陈旖旎耳中充斥着他们在左左右右交谈的声音。 她早在刚才就听出来了,舒杨是沈京墨的姨妈。 那一日她得知自己被杜兰芝栽赃,加上他还雪上加霜一般地质问她,她心底就泛起了挥之不去的凉意。 而现在,那种凉意更甚。一颗心仿佛被人扔进了冰窖,狠狠践踏。 她甚至分不清,舒杨今晚答应和自己见面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跟自己热络起来。 ——为什么? 她垂眸,盯着自己五指,不自觉地包握在手心里,摩挲着。 丝丝凉意。 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这里不属于她。 谁都不属于她。 “陈小姐。”舒杨突然叫她一声。 陈旖旎抬眸,眼中已然没了刚才在船舱内聊天的热络。 多了些许,很明显的防备与警觉。 她确实,怕了他和他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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