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掌韩忠德,毕竟厉长生现在的身份乃是流安世子,在京城里的关系很简单,在京城里得罪过的人,怕也就只有韩忠德一个了。 这韩忠德又和华夫人关系千丝万缕,若是抓着一个的把柄,另外一个肯定是跑不得的,所以厉长生才会有此猜测。 荆白玉兴致缺缺道:“就是华夫人和韩忠德,当然了,还有皇后……” 他说着眯起了眼目,眼神中决然一片,却略微复杂。 厉长生懂得他此时的心情,荆白玉可是从小长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对皇后感情颇深,只可惜…… 荆白玉还记得,曾经厉长生对他说过,虽皇后不苟言笑,对荆白玉冷淡严厉。可若是在荆白玉危难之时,皇后可挺身而出,那便说明,皇后乃是疼爱荆白玉的。 以前的皇后的确可以如此,而如今…… 荆白玉长大了,皇后也变了。 厉长生劝慰道:“太子如今年岁渐长,皇后自然会有所危机感。皇后会觉着太子大了,有主见了,不好控制了。太子殿下又不是皇后亲生,免不得出现一些隔阂。” 就如厉长生所说一般,皇后渐渐有些个不喜欢身为太子殿下的荆白玉,明明他们应当是一条船上之人,可皇后总是患得患失,思虑过重。 皇后知道荆白玉并非亲生,就怕有朝一日,荆白玉会一狠心,将不认了她这母后。 这血缘之间的关系,虽然也不保险,却要比没有强上太多。 皇后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觉着荆白玉指不上,自然就要扩张自家外戚的势力,开始变着法子的向荆白玉进言,想要封自己这个弟弟一个官,封自己这个兄长一个官等等。 荆白玉如何能一一答应下来?这不是自取灭亡? 若是荆白玉不答应,皇后自然对他的芥蒂更甚,更加心中戚戚。 如此一来,这便是个死循环,叫荆白玉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那日里皇后发现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儿,乃是韩忠德的,当下只觉得不可理喻骇人听闻。可被华夫人威胁利诱一番,竟也没了话说,惨白着脸就离开了。 皇后觉着华夫人有些个话说的是对的…… 荆白玉若是真的成了皇上,皇后能不能成为太后不一定,而皇后一族的外戚绝对都要倒台。 皇后心中惶恐,便寻思着,若是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继承皇位,那么…… 那可是自己表弟韩忠德的孩儿啊,可是自己这面的人,血缘关系是怎么也斩不断的…… 再加上华夫人的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着令皇后动摇的话,许诺了若是她腹中的孩儿可以继承皇位,甘愿将太后之位让给皇后等等。 这一番下来,皇后心中虽还不尽情愿,可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厉长生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不管如何,还有我陪伴在你的身边。” 荆白玉瞧着他,喃喃的道:“是啊,有你陪着我……也就足够了。” “所以说,”厉长生道:“可是那华夫人在筵席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可不是?”荆白玉冷笑一声。 厉长生知道,近日韩忠德还在被太子荆白玉禁足,是翻不出天去的,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筵席之上的事情。 荆白玉笑着说道:“你错了一场好戏呢。方才筵席之上,皇后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子,与皇上说,想要邀请华夫人到殿中坐坐,看看新来的胭脂水粉。” “哦?” 厉长生倒是露出纳罕的表情,说:“这皇后素性谨慎,竟是如此胆大妄为?” 荆白玉未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 皇后与华夫人两个,如何能好到一处去分享胭脂水粉,荆白玉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 这其中必然有阴谋,不用荆白玉对说,厉长生也能知晓这其中的潜台词。 华夫人怕是想要借着皇后宫中之便,与皇后的表弟私通一番。 华夫人当众叫皇后与皇上说这事情,其实就是想要避嫌,若是到时候事情败露,或者有什么差池,还能用这当做借口。 只是华夫人的脑子也着实简单的厉害,她还当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简直是大大方方的就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荆白玉。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看来明儿个,长生的确可大仇得报。” 太子殿下喝多了酒这事情,也就厉长生一个人知道并非如此。 第二日晨起,灵雨特意为荆白玉准备了醒酒汤,只是瞧着日头高升,灵雨并不敢进入殿内,在外面徘徊了一圈一圈又是一圈。 太子殿下每日里都着实勤奋,十年之间未有懒睡过一日,今儿个却是另外,内殿里久久无有动静,荆白玉仿佛未醒。 厉长生醒来之时,时辰已不是太早,他穿戴整齐便出了殿去,一眼就瞧见犹豫不决的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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