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似糊着一层厚重的油彩,她淡淡地笑了笑,她在镜子里看不出来自己是什么表情,她认为这油彩已经厚重的将人的表情都给掩盖住了。 她款款起身,她走到脸盆前,用清水洗了洗脸,她记得灰衣男人的话,在太阳宫里,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取了脸上的面具,包括洗脸、睡觉的时候。 不要妄想在房间里取了面具,如果被发现,下场只有进花园里做花肥。 白霜雪走出房间,她听到了有女人低声交谈的声音,还有女人低声哭泣的声音。 她抬脚向前走去,她到太阳宫没有什么情绪,她不感到喜,也没有感到忧。 她唯一忧心的事情就是担心被夜明成给认出来,可现在她脸上的面具已经帮她解除了她心里的忧虑。 她记得前面是花园,因为她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阵阵花香,她循着花香向前走去,她一直来到了花园里。 她站在那里,她想到自己被当成灵石,被强迫于站在花园里汲取日夜之精华,她过的那些日子。 白天的时候,她站在花园里,似一根木头,到了晚上,她才可以活动一下身体。 想到这里,她苦笑着,当时她有多傻,她为什么在这里站那么多天,为什么不一走了之? 可能是当时她心里对夜明成还怀有一丝希望,她希望夜明成是在乎她的,是爱她的,是心里有她。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厌恶呆在这里,呆在这里,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夜明成,他是她的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时时地想起他。 如果他真值得,她会感念他的好,可是她认为他并不值得。 她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想,等自己的心情平静了,她再来花园里来赏花。 现在她到了这里,她就会想着他,想着他,她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又认为自己没有尊贵的身份,她又认为自己对夜明成是痴心妄想。 她刚走几步,她的脚边就滚过来一个小萌兽,它瞪着一双黑如宝石的眼睛,正仰望着白霜雪。 它太小了,因为头抬得太高,它胖呼呼的身体顿时在地上翻了得肚皮朝天。 白霜雪看着小萌兽,她觉得这只小萌兽可爱极了,她蹲了下来,她用手指轻轻地揉着它粉色的肚子。 小萌兽舒服地眯着眼睛。 “它很喜欢你。”一个男人站在白霜雪面前说道。 白霜雪抬起头看着夜明成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的手指轻轻一颤,她缩回了手指,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她低垂着眼帘。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夜明成,她现在只是太阳宫里一个普通的婢女,而她是第一天来到了太阳宫。 她不能直接称呼夜明成的名字,虽然她知道他叫夜明成。 她只能装作不认识夜明成,她想,她是该叫他为宫主的夫君?还是该叫他为宫主的驸马?或是那口子? 她在心里左思右想,她没有想到该说些什么,她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断喝声:“还不快滚,惊扰到了大护法。” 白霜雪记得这声音是领着她们来太阳宫里的灰衣男人的声音,这几天他总对她们训话,展示着他的权威,所以她对他的声音极为熟悉。 她身体一僵,转身向前走去。 她听到了夜明成在她身后说:“这就走了吗?” 白霜雪脚步一怔,她不走,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刚走一步,她又被灰衣人的声音给吓得心里一跳。 “叫你停下,大护法有话问你,你真是一个木头疙瘩脑袋。”灰衣男人气急败坏的叫道。 白霜雪停住了脚步,她款款转身,小萌兽几步就跑到了她的脚边,不停地用着自己胖得圆圆的身子蹭着白霜雪的腿。 她看着小萌兽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她很想伸手抱起它,可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夜明成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它今天很奇怪,它对别人都很凶,除了你。”夜明成纳闷地说道。 白霜雪努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想着脸上那厚重的油彩,旁人能不能看得到她的笑容,她干巴巴地说道:“是吗。” “过来小雪儿,人家不想抱你,你还粘着吗?”夜明成温柔地唤道。 白霜雪只感觉一阵恍惚,曾经,夜明成是这样唤自己,他叫自己小雪儿。 白霜雪垂下眼帘,她心里思绪万千,眼睛又感到有些酸涩了,她很想离开这里,她怕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让夜明成发现什么。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