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呢?” 那瞎子很朴实的人,不会故弄玄虚什么的说那些听不懂的话儿,极为的接地气,听着马永红问家里,只肯说个大概,“大红灯笼高高挂, 外面亮堂里面空。” 马永红觉得说的都准,但是面上不肯表露出来,说的真对,去上海这几年,外面的人都说是赚了不少钱回来的。 可是马永红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赚的钱,小钱有,但是大钱是真没有。 “我们家大闺女,出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点,生下来包起来洗干净了,看看时间是十一点半,也不知道十一点前,还是后呢?” 十一点到一点,是正午时间段儿,卡着点儿十一点的话,孩子的八字就不太准确了。 那瞎子就问一句,“白还是黑?” “白。” “那就是十一点之前生的。” 慢慢走进来,恰好听到了,她没吭声,“妈妈,我饿了。” “那正好吃饭了。” 说着又去留人家在家里吃饭,“中午了,在家里吃顿饭吧,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家常菜。” 她从冰箱里面抓了炸肉出来,放水里煮开了,撒上香菜末还有葱姜,加上酱油醋,味道香的很。 这炸肉,北地里吃的多,逢年过节祭祀还有上供上坟的时候都要用的,是面粉鸡蛋裹着肉条油炸出来的,平时能储藏起来,要吃的时候加上菜或者是土豆,开锅了就能吃。 慢慢觉得有点害怕,她端着碗,坐在那里不吭声的吃饭,那瞎子吃了一碗,然后就起身。 “多少钱?” “您善心,管了我饭,给我五块钱就行。” 马永红就赶紧拿出来钱,钱不多,人家不是为了骗钱的。 慢慢就一直觉得村子里面的算命的很神奇,从没有大富大贵过,天南海北的走着,大多数是瞎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走那么远的路,到了上河村的,然后有想算命的就请到家里来,问姻缘,问学业,问什么的都有。 然后收了钱,再去下一家。有时候到饭点儿了,就在家里吃饭,不要钱。 马永红不肯对着别人说,以为是儿子。 到了八月十三的晚上,肚子就开始疼,张向东请假在家里,半夜里就送着去医院。 慢慢一个人还在睡,都没有被吵醒,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着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就走到街上去,张老二家里的坐在大街上,慢慢就走过去问,“奶奶,爸爸妈妈呢?” 张老二家里的就坐在那里跟菩萨一样的,带着笑,“给你生弟弟去了。” 慢慢没什么感情,她一开始就对马永红的肚子很没有感觉,人家的小孩儿,或许是喜欢弟弟妹妹之类的,可是慢慢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 没有人喊她吃饭,她回家很饿,从没有做过饭,不会做。 就去厨房里面做饭,她煮面条,葱油面,但是生火这回事,很难。 一碗面出来,倒是真的出来了,可是里面的锅底儿糊了,她熏得眼泪都出来了,端着碗很烫,就放在院子里的地上,在那里蹲着一口一口的吃。 张向东给打电话回来,“慢慢在家里,你照看着点。” 张老二家里的到饭点了,就去喊慢慢吃饭,看着慢慢在吃,就笑着骂一句,“在家里这不是会做饭,也能吃也能喝,那就不用到家里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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