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从栏杆下面探出去,往他右肩扛的训练背包里塞进一颗精致小巧的窃听器。 毛致秀这身体柔韧度惊人的小腰精,不知怎么鼓捣的,突然从栏杆后面人群中折跟头折了出来,坠到栏杆下面! 假若有镜头恰好捕捉到这一幕,毛仙姑这招是一个高难度的前空翻加自由落体,360度翻滚直接拍在贝嘉鸿面前,比小贝前几天在球场上倒钩时的空翻更猛。 这一趟盒饭龙套跑得,也是够拼的! 人群发出尖叫,以为发生了伤害事故。队医抬着担架也跑过来,贝嘉鸿紧张关切地蹲下查看一脸痛苦表情滚在地上的毛姑娘:“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柳蕙真也趁乱跑进训练场地,现场一阵短暂混乱之后,休息椅上属于小贝的手包、背包甚至球鞋里,都悄悄嵌入了不易察觉的窃听装置…… 毛仙姑龇牙咧嘴“哎呦”着,被柳蕙真搀扶出现场。她脱离众人视线之后,一秒钟恢复常态,潇洒地扭了扭蛮腰,凑近衣领边的通话器:“老板,搞定了。” “漂亮。”凌河是站在球场看台遥远的最高处,顶棚之下的阴凉影子里,登高望远纵览和掌控训练场上的局势。 “老板,晚上奖励我和蕙真五道菜法餐吗?”毛致秀顺杆爬上邀功。 “‘仙姑跳墙’身手不错,晚上奖励你一份两荤一素盒饭,去贝嘉鸿公寓楼下盯梢吧。”凌河头戴棒球帽,把漂亮有神的眼遮挡在阴影中。 通话器那边传来一片懊丧的抗议声:“这什么人啊——” “这招有点阴啊,薛队长同意你这么干?”严小刀感叹,这就是凌河所说的“不需要认识小贝也能办成事。” 严小刀从后面揽住凌河的腰,把人拖进更深更隐蔽的凉棚阴影中。他下意识就想要抱紧、抓牢怀中的人,他又开始不确定和感到忧虑,因为凌河此时相当亢奋的情绪状态,就好像这人当初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家露台的轮椅上,笑看港口海天风景,冷眼评说麦先生的生死,毫无惧色地张开双臂迎向倾盆而下的疾风暴雨。 一场风雨又要来了。 “我没请示薛谦。能问出的口供和信息,薛队长都已经问到,我们还能找贝嘉鸿聊什么?他一定不会说,但窃听器会让他主动交待全部实情。”凌河对于一切筹划了然于心。 每一次踩到边缘红线,凌先生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最有效率达到目的”的方式,而不会在规则和道义上优柔寡断。严小刀发觉,凌河干这种事的作风跟薛谦挺像的,薛队长上回指挥他们在高速路上撞击郭兆斌的车,甚至不打报告直闯梁通老巢,那时就看出来了。 警方分别请贝嘉鸿和卢易伦喝过茶,涉及隐私情由,就没有惊动外界。这两人都默默承认了“金砖宝典”名单上的身份,涉案人员的逐个、逐级递增让这一潭污水更显浑浊,水面下的陈年淤积和暗河支流无比复杂,足以让心智不够坚定强大的人在这个烂泥潭面前望而却步知难而退。 “你为什么只窃听监视小贝,晾着卢一哥?”严小刀问。凌河似乎对贝嘉鸿很感兴趣。 “卢易伦大部分时间就在本地,都很少离开临湾,交际圈子很广,这人天天都可能有风吹草动。但是贝嘉鸿不同,他难得回来一趟,在临湾大本营抛头露面,为了踢这两场球被迫逗留一个星期,他一定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来。估摸很多人都十分‘想念’他,都想死他了!”凌河轻声说。 严小刀猛然警醒:“难道‘那些人’会跑来这里找贝嘉鸿会面吗?这胆子也太大了。” “不会,异地临幸多么累,不如招幸更方便省事,也更符合身份。”凌河淡淡地冷笑,话锋一转,“不过,假若咱们运气好,没准儿那位狗腿子古少爷会来!” 凌河一直琢磨前夜从贝嘉鸿公寓楼中出来的高大身影究竟是谁,他们当夜迟疑犹豫了,可能一时不察放跑了如此关键的人物,对方真会这样胆大包天吗?…… 贝嘉鸿当晚仍然脱离集训大部队,独自回公寓过夜。 这就是队内头号球星的待遇。普通队员绝对不敢提这种要求,但队内几个资深大佬球星就敢要求额外待遇,比如这种临阵不归队外出过夜的,明摆着就是憋不住了出去找家眷或者其它途径泄火。 公寓楼下有零星监视的眼睛,没有等来通缉名单上那位古少爷,却等来了卢一哥。 卢易伦用宽沿帽子遮住发型和大半张脸,低头匆匆走向公寓大门,就在路口拐弯处不当心与对面过来的人相撞,趔趄了一下。 踩着滑板的年轻人跟他擦肩而过,没看清脸,头戴棒球帽,帽子后面的孔洞位置伸出马尾辫,夜色中白衫飘飘,看着有点诡异。这个钟点还有人在大街上玩滑板?……卢易伦想着,迅速闪进公寓楼。 卢易伦进房间时风尘仆仆,十根手指都带着海港入夜之后微凉的水汽,蓦然被焦躁等待他的人捉住了嘴唇!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