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院大门。他走在一排梧桐树遮天蔽日的树荫下, 不必回头都能察觉到身后人影憧憧,各方来路不明的人坚持不懈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留存一线希望他比手持拘捕令的警察来得快。 严小刀对身后无声的威胁无动于衷, 也懒得搭理。然而, 当他开门走进前院的同时,手里握的手机发出轻微的振动音。他低头一看, 那条信息提点他:【快走, 老家船上见。】 发信息的人号码陌生, 信息内容和讲话口吻分明就是他干爹。 严小刀站立不动,耳廓精明地捕捉身后动静。阳光透过树叶边缘留下的间隙,在他肩膀和院落中投射出缭乱斑驳的图案,一眼望去, 一地都铺满了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纹路。 严小刀抬头瞟了一眼, 别墅小楼的门廊下跟往日相比, 气氛不同。这回好像没有老朋友跟他打招呼说那句“倒~~~爷”——因为戚爷的宠物八哥鸟笼子不见了。 代替鸟笼子挂在门廊下面的,是一面随风转动的旗子,红蓝双色,在白色外墙衬托下十分瞩目。 院子外面来路不明的人物,估摸都没有瞧明白旗子标语暗含什么意思,这面旗子就是给自家人看的。 片刻须臾之间, 严小刀突然转身就跑,没有从正门原路退出,而是调头迈开大步就上了墙! 他的脚现在完全恢复,身手不会比先前差了,利索地翻墙而走。他的身后,爆出一丛艳红色火光,别墅二楼卧室窗户被类似子弹的一声脆响击得粉碎!下一秒,又一记火光伴随着爆炸的巨大声响,凶残地直接震碎小楼正面所有的玻璃窗户! 刚才是楼门口一个伪装成快递邮包的东西爆炸了,点燃了走廊下那一堆劈好的柴火,火烧骤起。 严小刀很确定,戚爷此时已经不在家中,跑了,躲开了这次袭击。 戚爷一定也已风闻燕城方面梁通陷入的窘境,因此提前动身。 他年轻时跟着戚宝山在临湾港口各处行走,就是在海边长大的,见多了跑货和打渔的船只。这红蓝双色旗帜是轮船在海上最常用的信号旗,含意就是“船上有危险品快走”。 严小刀夺路而走,驾车飞驰在城里曲折的街道上。 他在各个繁复的交通路口上兜圈子,冷静地甩脱一辆又一辆跟踪他的车…… “老家”是什么意思?呵,他们这平民白丁出身的爷俩,哪还有别的家?这里就是老家,就是父子二人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两人的老家都是临湾新区足有百多公里的这条海岸线,海滩蜿蜒北上,衬托着碧海蓝天与天边红日。 果不其然,严小刀甩脱所有跟踪车辆之后,很快就接到熟人电话。 薛谦这次在电话里没有丝毫调侃的意思,直截了当道:“我说严总,合作吧?你也清楚我们在盯戚宝山,我们也知道他现在逃往港口码头的某一个地方。我们希望你能够与警方精诚合作,告诉我们这个人在哪,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 严小刀沉默了半秒:“薛队长,再给我一天时间。” 薛谦严肃地说:“严总,我其实给了你好几天时间,我一直在等戚宝山向我们自首!” “我明白。”严小刀恳求道,“再给我二十四小时。” 薛谦厉声说:“二十四小时够用吗?谈绍安已经归案了,他一定全盘交待实情以求轻判。于私,我理解你现在心情;于公,依我判断,你的愿望就不可能成功,我也不想动用警力强攻硬来让大家受伤,我希望你能合作!” 严小刀说:“不能成功二十四小时之后我去自首!” 严小刀说完直接关机,让手机信号在卫星监控地图上消失,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行踪。 但是,他左手腕上仍然戴着凌河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这将是唯一能让他暴露位置的定位追踪装置。 临湾码头附近,百八十艘万吨货运轮船静静泊在深水港湾的标志线内,旗帜与海鸥在空中竞相争飞,水天连成一线,风景壮丽。 码头附近人来人往,客运和货运通道各行其是,马达涡轮发出的轰鸣与装卸工人的吆喝声脚步声沸反盈天,足够掩饰那些意图掩藏行迹的身影。 严小刀穿过货运仓库之间狭窄的通道,故意兜了几个圈子,甩脱一切可能的盯梢。他知道薛队长的队伍此时就在码头附近寻觅,他或许连二十四小时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事到临头心存不忍,还是不甘心。 关掉了手机,不需要任何提点和指示,他找到了他要去的那艘货轮。 他跃上甲板,踩过充斥咸腥气息的潮湿甲板,沿着窄小的旋梯下到船舱内部。这已经不能用心有灵犀来形容,这就是多年形成的父子间的默契。他确实以前跟着干爹跑过船。只是现在戚宝山身为集团大老板,不需要亲自披挂上阵、风里来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