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羞人的一件事,要他搬出去。 可前几日在马场上,父皇分明说的是,我儿还小,日后你的马术由阿耶来亲自授习。 元湛小脑筋一动,意识到所有的反常都来自这个女人。 素来柔善的小太子第一次拿出盛气凌人的架势,怒冲冲便拦到那个女人面前: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父皇身边?” 那女子目中蕴着笑,兴致缺缺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元湛疑心是自己的身量太短,平白让气势也矮下几分。 他白嫩柔软的小脸微扬,用下颌和鼻孔看她。 复压着奶气的嗓子道:“孤劝你不要有什么企图,否则……哼!” 元湛从前在父皇怀里见惯了他吼人放话,眼下也将元承绎的神态学了个十成十。 谢韫目中笑意更重,丹唇轻启。 下一句话却叫元湛气得跳脚。 只因他听她小声道了一句:“啧,怎就将你养成了个小傻子。” 语气里的嫌弃,不知是对谁生发。 “你!” “你究竟是谁,竟敢冒犯孤,来人,拖出去!”暴跳如雷的小太子一手叉腰,另一手极有气势地挥开。 “嗯?” 却是快步行来的皇帝先出了口:“元湛,你要将谁拖出去?” 小太子方才三丈高的气焰在皇帝的一问之下悻悻熄灭。 “你先下去。” 可元承绎甚至不愿意听儿子解释两句,抬手便叫傅姆侍人带着太子回宫。 元湛被傅姆抱在怀中离去时,见到父皇将那个坏女子拉入怀中。 那女子挣了几下,父皇坚实的臂横在她腰间,不许她离开,可他面上神态冷怒,并不像是喜欢她的模样。 真是奇怪。 这头的两个大人也的确如元湛所见。 元承绎将谢韫桎梏在怀中,她的腰肢一如四年前柔软纤细,他忍不住将大掌落在上面滑了滑。 口里却要故意刺她: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你的滋味可好?谢韫,你怎么不告诉他你是谁,是不敢吗?” 索性也挣不开,谢韫不再理他,也反唇相讥道: “我该说什么呢,说我是你那个贪色的父皇新封的戚娘子,虽然厌极了你的父皇,但还是逃不过?” 谢后已死,如今她的身份是戚韵。 一个来自乡野却有幸得了帝王垂爱,就此获宠封妃的好命女子。 元承绎仍是怨她恨她。 戚,音同欺。 他给谢韫冠上这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字,时时刻刻刺痛她,也提醒着自己,谢韫对他的欺瞒。 “哦,厌极了朕,你昨夜在朕的龙榻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就是知晓谢韫骨子里的保守,如今惯爱用这种直白的荤话来惹她羞恼。 谢韫也果真如元承绎所愿,登时涨红了面,别开了眼:“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她深吸一气平复自己的耻意,又开始挣扎,口里怒斥道: “或者我该同太子说,我就是你那个死了四年的娘? “元承绎,你将他养成同你一样的嚣张跋扈,从模样到性子都像足了你,也同你一样,活该识人不清!” 他们实在太熟悉彼此了,夫妻情浓,彼此相爱扶持的五年,而后又是四年来不清不白的纠缠。 二人都知晓彼此的死穴和痛点在哪里。 “识人不清,谢韫!你这种没心肝的女人也算是人吗?四年来对儿子不管不问。 “阿湛他是极好的孩子,可你呢?你可曾带过他一日,如今一见面就说他嚣张!” “元承绎,我一早就同你说过,我管不了也不愿管,这个孩子自生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同我了断一切联结。” 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她谢韫无父无母,她的丈夫死在了四年前。 对如今的谢韫而言,孩子也无法成为她的寄托。 她不会从任何人。 “我就是这种没心肝的女子,元承绎,你受不了就趁早滚。” 元承绎自知晓谢韫背叛的那一刻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