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和父亲兄弟见过面寒暄,再瞧父亲一身短打,禁不住笑着埋怨道:“阿父,今日怎么说也是阿情的大日子,朝中许多大员皆要出入咱们慕容家家门,您怎么说也稍作一番修饰……” 孙老一听,脸便拉了下来。他孙蘅虽然是名将孙伯乾之子,却从小无心致仕,从小练得一手好功夫,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拳派宗师,在长江流域一带名声颇响,如今已经是南派拳宗泰斗。原本他正受到一些南方宗派的邀请邀在交州一带演武授艺,因为收到外孙娶亲的喜帖,才急忙带着一众弟子赶回来。 孙老不悦道:“怎么,嫌弃咱们孙家给你慕容家丢人了?我告诉你,你祖父在北疆杀鞑子的时候,慕容家的几个老人,还不晓得在哪间破学馆读书呢!你祖父后来入朝拜大将军,什么时候跟你这般铺张靡费过了?不是官做得越大排场便要越大,铺张、虚荣……”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氏赶紧打断他的话,瞧他身后带着的几个小徒弟,身后弟子们都穿着裋褐。“你们远道而来,让这几个伙计先去后堂稍作休息。” 这一眼看得孙老更不高兴了,道:“这些都是我徒弟,跟我亲生儿子一样!我去哪他们去哪!”孙氏见他真动了怒,不敢辩驳了。 孙老低头瞅女儿,哼道:“怎么,我没跟你两个兄弟一样送金银财宝来,瞧不上你爹这个老帮菜了是吧?” 孙氏只好抬头赔笑道:“爹,女儿怎会是这个意思。” 孙老摆手道:“管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不着这些!我要去见我外孙,他不似你,不会嫌弃我这个老穷孙喔——”孙老说着,摇头晃脑地领着一帮小徒弟,大摇大摆从偏门拐了出去。 孙氏的长兄孙孟明笑道:“爹年纪越大脾气越执拗,阿妹休要同他计较。”孙猷明也道:“是啊,如今在家里,我和你长兄都是让着他的。” 孙氏笑着,在两个兄长面前,难得露出小女儿般的嗔怪:“阿兄,我冤死了,我什么时候铺张,什么时候虚荣了?你们知晓我非这样的人,只是阿情乃是朝廷命官,我总不能弄得太过寒碜,让他的同僚见了笑话罢。” “是是是,我们都知晓。你别和阿父计较。”兄妹三人谈笑起来。 那孙老他进了内院就嚷着要见外孙,银珠和绿珠在院子里打点酒宴要放出去的点心盒子,见这么个高瘦的小老头带着几个破衣烂衫的后生子闯进来,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立即叫来一干护院,差点和孙老的几个徒弟干起仗来。还是褚妪带领下人搬礼品箱子经过看见,才免除这一场误会。 孙老被女儿嫌弃,又被丫鬟看低,气呼呼地来到后堂屋中,只见宝珠端着镜子,镜前一人长身玉立,穿着新郎官的喜服,不禁大喜:“好外孙!” 国师正在整理衣袖,回头一瞥,秋水俊眸微微一弯:“外祖。” 孙老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欢欢喜喜过来拉着国师看,一边同几个徒弟介绍:“哎呀,我亲外孙!英俊!一表人才!可同你们师父年轻时相提并论。” 几个徒弟抹了抹冷汗,老爷子真是,说笑呢,哪里像了?慕容家盛产美男子是出了名的,可是没听说孙家出美男,光看孙孟明和孙猷明两位大爷那豹头环眼的样貌……先把五官捋端正了再谈英俊不英俊的事行不行。 孙老看着这个气度超然,笑容可掬的外孙,越看越满意;小时候两个外孙他都抱过,不大分得清楚哪个是慕容停哪个是慕容情。但是今日一见,他愈发觉得这个神如秋水姿同玉立的青年,就应该是那个名传天下的国师外孙。他极是欢喜,还伸出手摸摸国师的衣袖,摸着摸着,突然手底生出疾风,快如闪电地伸出一掌,直劈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