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迁陵陷落; …… 第四日,位于郡治汉寿的太守杨琦终于回过神来,他晓得事情大了,这是要抄家砍头,不,别说吵架砍头了,城破身死近在眼前!他登时神魂失据,一边连番催派信使去荆州报信,一边找来治中岑随商议对策。 岑随劝杨琦,出了这等大事,朝廷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建议杨琦赶紧把手头的兵力调度起来,拼死守住汉寿城和周边的沅南、临沅两个县城,如此相互拱卫,顶死撑住等到荆州的的援兵到来。 杨琦采纳岑随的建议,紧急调集守军,加固城防,并派两只队伍朝临县传达命令,方才遏制住郡内土地飞速沦陷的局势。第四日,操光的步兵部队进攻受阻,停在沅南县城十里处驻扎工事,为下一波攻城蓄势。 然而沅南县只有一千兵防,粮道被|操光封锁,城中粮草撑死不过顶住三日,杨琦又咬破手指,追加一封血书送往朝廷求援。 ——这武陵郡的杨琦也算够不要脸,前五日还在按例上疏奏报,言说武陵歌舞升平,如今便上血书求兵,这等愚蠢狼狈之相,皇帝看了,能不气么? 皇帝看见云晟跪在地上就窝火:太尉掌管全*防,他一跪就能推干净了?一句臣无能,就要他付出江山的成本填账——荆襄九郡,号称水师甲天下,就这么五天之内被南蛮吃掉了二郡,想到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老皇帝胸中愤懑,一阵剧烈咳嗽。 太子道:“父皇保重龙体。”其他皇子也纷纷前来搀扶:“是啊父皇,连秋上不过是延续连城的苟延残喘,南蛮乌合之众,传檄可定,待朝廷大军一动,他们便不足为惧!” 皇帝摆手,不要几个儿子扶,他对太子和太尉这一党的无能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他环视四下,目光掠过每一个臣子的脸,声音苍老: “这么多人,就没一个能预见会有今日之势!” 没人回答。 皇帝愤怒,数十载御治升平,原不过一场假象,他的大晋国就这么脆弱可欺?还是他已迈入垂暮,再不复当年镇山填海的雄威? 这时候,有个沉静的声音道:“陛下,臣有本要奏。”清雅温润,如从天外传来。 皇帝放眼望去,只见国师出列,他秀容清肃,出落凡尘之态,在一众大臣中宛如鹤立鸡群。 哦,他想起来了,他还有个慕容情。慕容修虽然死了,可是给他留了一个儿子,满朝文武,终于有个能站出来解他的燃眉之急。皇帝忙道:“准奏。” 国师出列,先行拱拜之礼,而后奏道—— “湘西地形起伏、河谷幽深,水道快过陆路;故而连秋上水军分开两部攻打二郡,南北皆走水道。眼下他前部攻势虽急,然单丝不成线,两部不能互援,一旦攻势受阻,后续难以为继。” “牂牁郡兵防五万,只得一万水军,加之当地物资贫乏、工匠技艺落后,臣料他准备一年,也造不出五万水军的战舰来,后续的兵援必须走陆路,如此兵援滞后,且不能首尾相顾。” “若他前部军队攻击过快,反而导致过于深入,形成孤掌难鸣之势。我等先派援军坚守城池,同时调集荆州水陆军队,从沅水下游、桂阳两地侧翼包夹他的前部,以雄狮劲旅阻隔后援,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皇帝和几个皇子听了,皆是心头震撼。皇帝胸口起伏的气息终于趋于平稳,他扶着龙椅缓缓入座,斟酌思量着国师这番话。而二皇子心头敞然一亮,眼睛也炯炯发着光——果然,把押注放在国师身上是对的。他立即站出来,对国师之议表示鼎力支持。 其他几位皇子也是见风使舵的货,太尉臭不要脸,太子又无能可欺,惹得父皇震怒,若是帮他们定会惹来一身骚,于是也纷纷也表示附议二哥,建议迅速出兵。 皇帝沉吟片刻,做出决断,南方战线全面开战。即日起,任命国师为三军主帅,明日开始整顿军队,不日出兵。太尉云晟仍为后勤总提调官,三天内粮草、民夫、马匹、器械要征调到位,但凡缺一个子儿,便抄他云晟的家来填补! 所有人各就各位,匆匆离开,整个国家都将动员起来,去遏制一场有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