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接水接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此处水质有些浑浊,我去上游接取一些来。你且在此等我一等。”吓得顾柔捏紧匕首藏在身后:“……嗯。” 国师背过身去正要迈步,忽又似发现什么,猝然停住,雪光般清寒的视线直朝顾柔投来,顾柔刚好已经举起右手,握着匕首正要甩出,一下子就和他对撞上了视线。 顾柔浑身一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运足功力,弹指一挥:“受死吧!”将那匕首打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国师俊眉陡沉,袍袖一振,袖底一枚流星镖般掠出——他的出手比顾柔更敏捷、更利落,更狠厉! 顾柔不禁咬牙闭眼,只觉被他识破,末日近在眼前,没想到隔了稍许片刻不觉得疼,方才睁眼一瞧,只见自己身上好好的全无大碍,并没有受到任何创伤。 身后发出嘶嘶簌簌的诡异响动,顾柔忙回头一看,只见国师的那枚星镖竟然钉在一条蛇的七寸之上! 那蛇黑背斜纹,乃是一条剧毒的金环蛇,此刻它被钉在地面上死命挣扎,离顾柔居然只有不到两尺的距离,如果刚刚不是那一镖出手,顾柔已经被它袭击了。 顾柔一瞬愕然,回过头来看向国师。 国师弯腰捂着下腹,鲜血汩汩从他指缝中涌出,那匕首已经教顾柔深深地刺入了他的体内。 顾柔经过他的推宫过血,元气已经恢复,那一击自然卯足全力,国师因为顾着瞄准灵蛇七寸,没能完全躲开顾柔的攻击。 顾柔看着他,无比震惊:“你,为什么要救我?” 国师抬起头,血红的唇和清冷的眸两相分明:“你呢,为什么要杀我。” 他身躯摇晃,栽倒在草丛里。 …… 山坡下,顾柔惶惶不安地生起火。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山中已近黄昏,四下里狂风乍起,吹得火苗一闪一烁。 顾柔回头去看那个国师。她方才已经用将匕首从他伤口取出来了,还替他包扎止血,把他拖到一棵树下休息。她这一击意在击倒对方,其实并不致命,国师晕过去,是因为方才在山崖上以寡敌众,同多个刺客交战受了内伤,后来又动用真气为顾柔,消耗甚巨,故而一时不支。 顾柔却只当自己真的杀死了一个人,她原本的确恨国师,可是真的当自己杀人以后,心里却说不出的恐慌。这会儿,她只要看见国师稍微动一动手指,颤一颤眼睫毛,就要忙不迭地凑过去看看他醒了没有,看到没有醒,更加好一阵不安。 “跟着本座,别走远……”听到他突然冒出的一句梦话,顾柔吓了一跳,随即安下心来。还好,没死。 可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苦恼。 他这话好像就是对她说的,顾柔想到前面在山崖上,他几乎豁出性命地保护自己,不由得一时迷惑: 他羞辱我,折磨我,还几乎杀了我,我本应该恨他憎他才是;可是他又三番五次救了我……他真是一个怪胎! 一定是为了保住她这个人证。看得出云南这件事在他眼中看得极为重要,说不定很快他就会对云南用兵,那时候爹爹该怎么办呢? 顾柔越想越矛盾,她原本是可以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