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正要回嘴,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雄浑低沉的号角声,忙笑着道,“阿晚,父皇和布汗已经开猎了,咱们也准备进林罢!” 薛亭晚点了点头,回身把怀中兔儿递给马旁立着的侍书和入画,“你们在帐中等着我回来。” 侍书和入画一同应了“是”,侍书刚想接过薛亭晚手中的兔儿,不料那兔儿竟是纵身一跃,一蹦一跳地飞快跑远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草丛深处。 这兔儿是裴勍送给薛亭晚的,她喜爱至极,这几日精心喂养,爱不释手,此时见兔儿远去,当即调转马头去追,一边扬了手中金鞭,一边回头道,“德平,含霜,你们先入林围猎,我随后就到!” “嗳!嗳!”等德平公主回过神儿来,薛亭晚已经策马跑远了,德平公主心头突突跳了几下,莫名有些不放心,指了林中几个御林亲卫道,“你们跟着永嘉县主前去,务必保她安然无虞!” ....... 密林深处,层林尽染,落叶萧萧。 律琰勒马站定,急急问道,“方才在林外,为何没见到怀敏郡主,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侍从古青道,“二王子多虑了!怀敏郡主只是有些身子不适,才没有参与围猎之事,王子不必过于忧心。” 律琰闻言,一手扯着缰绳,心头千回百转,脸上神色沉沉。 今日是草原之行的最后一天,明日便到了分离的时候。过了今日,这辈子,他再也见不到怀敏了。 今日围猎,布汗和献庆帝兴致颇高,特地为大齐太子和塔尔特两位王子设了比试,双双下了口谕,今日猎得猎物最多者重重有赏。 因着方才在林外没见到怀敏郡主,此时又听闻怀敏郡主抱恙不能参加围猎,律琰失落至极,连拉弓射箭的心思都没有了,更别提拔得今日围猎的头筹了。 古青见律琰毫无斗志,忙劝道,“王子若真是的心仪怀敏郡主,不如便趁着今日围猎,拔下头筹,也好在大齐皇帝面前提一提求娶之事。” 律琰眉目郁郁,“我和王兄同为储君之选,怀敬和王兄暗中亲近往来,怀敬亲谁远谁,已经是明明白白,想必不会同意把自家妹妹嫁给我。” 古青道,“王子,此事尚有转圜余地——大齐有句话叫‘先斩后奏’,倘若怀敏郡主亲自点了头,言明愿意嫁给王子,到那时郎有情妾有意,王子再去大齐皇帝面前求亲,大齐皇帝定会会卖咱们塔尔特一个薄面,促成这门亲事!” 律琰闻言,脸色才由阴转晴了些,沉吟道,“容我考虑一番。” 古青见状,不禁暗叹,坠入爱河的男人果然容易失去神智,往日的律琰一向干脆利落,处事果断,什么时候曾这般犹犹豫豫过! ...... 秋风过林,飞鸟四散。马蹄阵阵,由远及近,踏在一地金黄落叶之上,发出沙沙细响,掀起一片风吹草动。 “自打抵达草原以来,怀敬和大王子律措多次密会,似是在筹谋大事” 徐颢策马慢行,面含忧虑,“勇毅老王爷已经是风中秉烛、命在朝夕,估摸着大日子也就在这两天了。” 裴勍拉了个满弓,搭上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矢,薄唇微动,“大王子和怀敬均为野心勃勃之徒,如此狼狈为奸,只怕布汗还被蒙在鼓里。” “裴大人的意思是?” “二王子律琰德才兼备,倒是个可堪大用之才,可惜是庶子出身,争储之路阻碍重重。不如寻个时机,把大王子意图篡位的消息透露给布汗,也算是间接送了二王子一份大礼。” 徐颢深思片刻,方道,“不错,那大王子和二王子势如水火,与其看着他们沆瀣一气里外勾结,不如帮二王子登上储君之位,也算断了怀敬的念想!” 裴勍勾唇一笑,长臂一放,箭矢登时破空而出,直往丛中射去。 箭矢一击即中,亲卫上前捡了猎物来,原是一只狍鹿。 裴勍淡淡看了一眼,自亲卫手里接过一方锦缎,低头细细擦拭手中的宝弓。 那厢,身穿甲胄的亲兵疾驰而来,下马一拜,“秉主子,猎场周边的布防皆已到位,除了供皇上和布汗们围猎的兽类之外,无一猛兽混入猎场之中!” 今日围猎,苏易简带着龙禁尉随扈献庆帝和布汗身侧,裴勍和徐颢则是全权负责猎场的布防事宜。 裴勍点点头,又问,“我听闻猎场北部有一处迷雾谷,每到阴雨之天,毒瘴迷雾升腾横行,飞禽走兽嗅之,则即刻暴毙,无一幸免。如此剧毒之险地,可派重兵把守起来了?” 那亲卫闻言,额上沁出微汗,“回......回主子的话,今日天晴的好,我等料着不会天降大雨,便没有派兵把守......” 徐颢皱眉道,“非也,塞北昼夜冷热交替,草原秋日更是阴晴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