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的重病冲喜,往远了说,来日若造反登上帝位,子嗣乃是稳固江山的一大利器。 薛楼月被怀敬看的毛骨悚然,心惊肉跳,忙矢口否认,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夫君在说什么” “贱人, 还敢狡辩!” 怀敬把将手中信函劈头摔在她脸上,薛楼月挣扎起身, 拿过信函一看, 知道自己的奸计已经败露,脸色登时灰白无比。 怀敬铁青着脸, 冷笑道, “毒杀侧妃腹中子嗣, 栽赃嫁祸永嘉县主, 薛楼月, 你以为自己是谁?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身上流着南越敌国之血,被皇上草草打发出嫁,如今接二连三的招惹祸事,为非作歹,我怀敬可不想为你的愚蠢和歹毒陪葬!来人,把她拉下去!我今日就要废了这个王妃!” 薛楼月在新婚之夜便见识过怀敬的暴虐冷血,见侍卫要上前,忙滑坐在地,惊惶哭道,“怀敬,你想做什么!我是公主,是堂堂嫡王妃!你怎敢废了我?!” “我敢不敢,你且等着看一看,” 怀敬冷笑一声,当即抽了宝剑出鞘,作势要上前砍薛楼月,几欲将她挫骨扬灰,难解心头之怒。 薛楼月见怀敬这般癫狂模样,惊叫不止,一步步膝行着退到角落里,终是无处可逃。 眼看着怀敬手中宝剑就要砍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帐外传来御前太监尖利的叫喊声,“小王爷且慢!” 那太监进帐,肃手道,“奴才前来传圣上口谕——勇毅王妃贵为公主,却心思歹毒,屡屡伤人,叫朕万分寒心。怀敬想如何处置王妃,一律不必上奏寡人。然今晚两国大宴,怀敬与王妃务必悉数到场,莫要失了国之体统。” 献庆帝这话说的巧妙,大意就是这个女儿他管不了,也不想管,怀敬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献庆帝绝不不会过问,但只有一条——别闹出人命,毕竟晚上还要和塔尔特人一同大宴,若传出去大齐贵族之间勾心斗角下毒落胎,献庆帝脸上总归是不好看的。 怀敬处处受制于皇权,早有反心,奈何此时并非起事的最佳时机,也只能忍气吞声。 只见怀敬扔下手中宝剑,嫌多看一眼薛楼月都脏了自己的眼,掀帘子出帐而去,冷声道,“来人,把王妃押下去禁足,派重兵看守,以后王妃不得随意走动出入,一举一动都要呈报给我!” “主母被人诬陷,幸亏塔尔特庶王子出手相助主母查清了真相,已经告知了皇上和勇毅小王爷,小王爷暴怒,将勇毅王妃禁足关押” 裴勍听着十九的禀报,眉头深锁,满面寒霜,抬手打断,“上午为何不及时来报?” 裴勍束发之年便入朝堂,伴君侧,数十年来日夜为国操劳,为君分忧,未成家,已立业,私事一向排在公事后头。裴国公府的一干心腹之人也早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这样,然而,如今裴勍娶了薛亭晚,将其视若心头血、掌中宝,心中破天荒地有了牵挂,自然把薛亭晚排在心头第一位,再无他物可以逾越。 十九知道薛亭晚在裴勍心中的地位非同寻常,可没料到,薛亭晚在裴勍心中竟是重过国事公事。十九震惊之余,自知有错,忙道,“属下有罪,因顾忌着主子在御帐中议事,怕扰了主子” 裴勍脸色愈来愈沉,声音里听不出来喜怒,“传令下去,以后万事以主母为重,关于主母的一切要及时上报,不得延误。十九,下去领罚。” “属下遵命,” 十九躬身应了,又听裴勍问道,“主母怎么样了?” 十九道,“主母看上去一切寻常,眼下正在帐中做女红。” 裴勍闻言,略一愣,点了点头,提步入帐,“外头候着。” 帐中,美人儿伏于桌前,低垂萼首,玉手翻飞,指尖丝线缠绕来回,仿佛织出一张密密情网。 薛亭晚挽上最后一针,垂首咬断了绣线,再一抬头,望见入帐而来的英俊男人,樱唇一弯,笑道,“淳郎回来的正好。” 说罢,她将锦囊举到男人跟前,杏眼如水,“喏,刚刚綉好的锦囊,淳郎可喜欢?” 裴勍脸色沉沉,三两步上前,将锦囊和酥手一同握住,然后略一用力,把人拉入怀中,下巴低着她的鬓发,沉声道,“我来迟了,叫阿晚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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