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很长,双眸幽幽,此时心中含情脉脉,俊美无俦的五官没表情的时候,也好像拢着一层柔光,太容易叫人深陷进去。 裴勍勾了薄唇,一惯清冷疏离的俊面上展露出夺目笑容,声线清润低沉,“我疼阿晚还来不及,怎会欺负阿晚,嗯?” “阿晚,这一个多月,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第67章 杀心 薛亭晚玉面含情, 眸光似水,“我也想你呀。” 一个多月没见面,薛亭晚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裴勍说。只见美人儿攀着男人的臂膀, 絮絮叨叨地说了男人不在的时候, 身边发生的许多趣事儿。 “那日, 我和德平一块儿接了李姐姐出教坊司, 到了松墨巷子里, 李姐姐望着宅子里熟悉的布局摆设,当即就红了眼, 我和德平也忍不住落了泪——能看着李姐姐和苏易简苦尽甘来,真是叫人涕零不已!” 裴勍闻言, 不禁挑眉, “所以,你是为了成全李婳妍和苏易简, 当时才和他谋划了一出御前假意求亲的事儿?” 当时, 薛亭晚为了避免李婳妍和苏易简上一世的悲剧重演,不惜曲线救国,叫苏易简御前假意求娶她, 终是逼着献庆帝让步, 救李婳妍出了教坊司。 这事儿发生的时候, 裴勍还没有和她表明心意, 按理说, 应该是不知道其中内情的。 薛亭晚心里十分诧异,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始末?” 裴勍抬了眼皮, 气定神闲道,“阿晚,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此事谋划不成,该怎么办?你真的打算嫁给苏易简吗?” 当时,薛亭晚满心都是替苏易简和李婳妍逆天改命的急切,从未静下心来考虑过倘若事败会有什么后果,此时听了这番话微微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当初的举动是多么鲁莽冒失。 看着薛亭晚为了成全别人的感情奋不顾身,裴勍这是在担心她,心疼她,外加......一点点吃醋。 薛亭晚心头一热,望着男人问责的神情,软着嗓子,忙不迭地讨好道,“淳郎,我再也不如此贸贸然行事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可好?” 裴勍轻哼了一声,大掌将美人儿的柔夷握住,在那如水葱般的手指上轻轻捏了捏,轻启薄唇,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往后,有他在侧,再也放任她做这种叫人胆战心惊的事了。 男人的大掌温和又干燥,指尖传来一阵酥麻,薛亭晚缩了缩身子,眼角眉梢皆是羞赧,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道,“对、对了!那日我们送李姐姐到府中,竟是得知了一见叫人唏嘘的事儿。” 说罢,薛亭晚将那日在李婳妍府上遇见柳红玉母女二人的事情缓缓道来,又将柳红玉寻夫的坎坷一字不差的转述给裴勍听。 薛亭晚的嗓音柔婉,口齿清楚,叙述起故事来颇为动人,裴勍略略一听,便明白了柳红玉携女寻夫的来龙去脉。 只是,听到“王兴车”三个字的时候,裴勍心中略有震动,浓眉也渐拧起。 薛亭晚远山眉微皱,小脸儿上满是不解,“德平说要帮着探寻王兴车的下落,不料派人去探查多日,皆是一无所获。淳郎,你说那柳红玉的夫君,不会真的早已死于非命了吧?” 裴勍沉吟片刻,觉得没有瞒着薛亭晚的必要,当即将王兴车的身份据实相告,“德平公主无法找到柳红玉的夫君的下落,乃是因为她的夫君王兴车曾改过名,换过姓。如今,王兴车早已金榜题名,位极人臣,不仅在朝中吏部任职做官,还迎娶了高门之女。” 薛亭晚闻言,红唇微张,着实吃了一惊,顿了半晌,才愤愤张口道,“可怜柳红玉情深义重,不仅散尽千金,助汪应车进京赶考,还为他洗净风尘,生儿育女.....柳红玉对王兴车满腹深情,为王兴车做了那么多事情,到头来却被这无耻的负心之徒抛到了脑后!那王兴车瞒天过海,隐匿至深,竟是忘恩负义到如此地步!” 薛亭晚满怀怅然,叹道,“不知柳红玉的丈夫如今唤做什么?莫非,我也曾听闻过她丈夫的名讳吗?” 那厢,裴勍执起茶壶,悠悠斟了一杯茶水,答道,“王兴车,如今唤做‘汪应连’。” 薛亭晚听了这话,如遭晴天霹雳,半晌没反应过来。 一时间,前世今生的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她几欲被汹涌回忆吞噬。眼前一片影影绰绰,她以手扶额,头痛欲裂,甚至喘不过气来。 裴勍见状,忙把人揽入怀中,急急问道,“阿晚,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薛亭晚秀眉深皱,摇头不答,靠在男人胸膛缓了好一会儿,混乱的脑海才恢复了晴明。 ——竟然是汪应连! 那柳红玉口中的夫君“王兴车”,竟然是她前世的夫君汪应连!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