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捣药图的织金百褶裙,外头罩着件藕荷色纱衣,这周身打扮配色柔美,衬的她少了几分明艳嚣张,多了些妩媚纤弱,温婉可人。 邵老太太从头到尾好生打量了薛亭晚一番,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薛亭晚的手背,“我倒是瞧着这身装扮十分娴静端庄!不过话又说回来,阿晚是个美人儿胚子,怎么打扮都是美不胜收的!” 薛亭晚听着邵老太太的夸赞,桃腮愈发染上一层绯色。 她生的一副千娇百媚的好颜色,母亲宛氏打小便喜欢把她打扮的富丽堂皇,明艳照人,倒也和她嚣张外放的性子十分般配。 奈何这回来裴国公府乃是要面见裴勍的嫡亲祖母的,早在两日之前,薛亭晚心中便惴惴不安爱来,她思虑良久,考虑到裴勍的祖母邵老太太出身书香门第,饱读诗书,怕是不喜欢过于奢侈高调的作风,这才特意改了一惯的穿着,故意往素净高洁那一挂打扮。 如今看来,她这一身衣裙钗环,果然是正对邵老太太的胃口。 薛亭晚一向是个讨长辈喜欢的孩子,纵使今日有些拘束,三言两语依旧把两位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 邵老太太衣着素净,眉目老态却不失温婉,“我那独生女儿去的早,这孙子又是个心性早熟的,十来岁便被皇帝带在身边游历四海,等到后来入了宦途,更是指点江山,秉烛对策,多少次临危受命,为国事奔波操劳……唉,我们邵氏的金孙,倒成了给他们皇家养的了!” 宛老太太劝道,“老姐姐该偷着乐才对!咱们大齐谁人不知裴国公年少富有才名,这十多年来圣宠不衰,乃是皇上跟前一等一的权臣红人,别人眼红还来不及呢!” 邵老太太摆摆手,“你是有所不知,我这孙子虽有贤声才明,可坏就坏在性子太冷清了,眼见着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对男女之事却一点都不上心!先前给他物色了几个知书达理的贵女相看,他一概是不冷不热,在我跟前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统统推拒了……如今年关将至,这孩子依旧是日日忙的不着家,我这老婆子不像是来陪他过年的,倒像是耽误他忙公务了!” 此言一出,又是一堂哄笑。 三人正说着话,那厢有婆子挑帘子入内,躬身道,“回老太太的话,国公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裴勍便进了屋。他似是刚从外头回府,解了外头披着的白色云纹大氅递给了下人,身上只穿了件天青色圆领锦袍,依旧是身姿挺拔,眉目英挺的模样。 裴勍一进屋,便见自家祖母正拉着薛亭晚小手,看起来亲密无比。 裴勍微挑了眉,薄唇勾了抹笑意,上前给二位老太太一一请安见礼,末了,又望着薛亭晚道,“永嘉县主安好。” ☆、第53章陈年醋缸 薛亭晚闻言, 红着脸起身, 屈膝行了一礼。 今日裴勍和几位老臣在御书房中商议祭天大典之事, 因数日之前知道薛亭晚会和宛老太太一同登门拜访,便和献庆帝请假早退,纵马疾驰回了裴国公府。 裴勍面上神色淡淡,眸光不经意间徘徊在薛亭晚身上, 见她明媚的小脸儿上粉光脂艳, 周身打扮温柔娇俏,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宛老太太见裴勍生的俊美无俦, 器宇轩昂, 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再细细一看他的俊朗眉眼,竟是觉得裴勍的面容有些眼熟, “老身似是在哪里见过裴国公……” 裴勍闻言,俊脸上露出少有的和煦笑容,轻启薄唇道,“老太太记性好。八年前, 皇上下江南巡视, 御驾亲临余杭织造局, 当晚宛大人于宛府设宴招待,晚辈曾与皇上一同赴宴,确实是见过老太太的。” 听裴勍这么一说, 宛老太太才想起这桩陈年旧事来。 八年前, 裴勍不过才十几岁, 已经是进士一甲及第,一身沉稳,履历颇丰,可谓是红极一时的天子近臣, 当年献庆帝亲自下江南五路巡视,莅临余杭织造总局,念及宛氏祖上捐银救水灾有功,当晚更是亲临宛氏府宅中赴宴。经过此事,宛氏在余杭地界可谓是风光无两。 宛老太太万万没想到,当年皇帝身边跟着的那位身如束竹的单薄少年郎,竟是长成了如今这般秉节持重,丰神俊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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