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臣也深感是一状幸事。” 献庆帝闻言,暗骂了许父一声老奸巨猾。 上回琼林宴上,百官纷纷恭贺新科三甲进士的登科之喜,许父却不曾亲自祝贺过汪应连,可见这位许大人心中对庶人出身的汪应连不屑至极,如今却说什么“深感幸事”之语,还要把女儿嫁给他,这前前后后未免转变的太快了些。 这满宫殿的太监宫婢都是献庆帝的人,更别提那忠心耿耿的御前龙禁尉了。献庆帝略一问,便知道汪应连和许飞琼定是在玉轩阁里做了什么苟且丑事。 今日乃是重阳佳节,献庆帝不想扫自己的兴,更不想扫群臣的兴。见许父都一心想息事宁人,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若是今日献庆帝为汪应连赐了婚,更是间接表明了皇帝对于天下庶人学子的重视和爱护,定会叫大齐的庶人学子好生称赞感动一番天子隆恩。 思及此,献庆帝抬了手,“宣许飞琼上前,宣礼官拟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一甲状元郎汪应连,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许氏之女许飞琼娴熟大方、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二人天设地造,正值婚娶之龄,朕为成佳人之美,特赐婚二人,令择良辰完婚,钦此。” 礼官落笔,将圣旨一式两份,小黄门取了圣旨,分别递与汪应连和许飞琼手中。 汪应连双手接了圣旨,唇边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来——今日一切依计行事,顺利无比。接了这明黄的赐婚圣旨,他便和许氏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许父定会大力提携他这个女婿。以后在吏部的升迁,他汪应连再也不用发愁了。 那厢,许飞琼跪在御座之前,全程神思恍惚,完全没听见大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什么。 她被汪应连设计,污了清白,此时又被亲生父亲母亲双手拱了出去,只为息事宁人,保住许氏颜面,保住弟弟许端那还未开始的仕途……一想到后半辈子她要和汪应连这种人面兽心的虚伪小人日夜相对,许飞琼就觉得生不如死。 许飞琼心中悲痛与愤恨交织,正一团乱麻之际,不经意地一抬头,竟是看见御座旁边的德平公主,和她身边的徐颢。 两人言笑晏晏,不知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徐颢还亲手剥了一颗荔枝喂给德平吃。 许飞琼望着这刺眼的一幕,登时便失了理智。 她心仪的是徐颢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就算如今徐颢已经成了德平公主的驸马,她许飞琼出身高门,再不济,将来也是要嫁给世家公子的!再怎么也轮不到嫁给汪应连这种低贱的庶人! 可如今,她已经丧身失节,非完璧之身…… 思及此,许飞琼扭曲的面容恍然一怔,脑海中有白光闪过——薛亭晚! 今日丧身失节的人并非只有她自己一人,还有堂堂永嘉县主薛亭晚相陪!若是依照她和史清婉的计谋行事,薛亭晚此时正和那身强力壮的小厮行鱼水之欢! 她许飞琼就算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思及此,许飞琼神色愈发癫狂,唇边痴狂笑意越来越大,只见她一把拍开小黄门递到她面的圣旨,哭嚎道,“都不干净了!不只是我一个人!薛亭晚她也不干净了!” ☆、第49章重阳(七) 许父见献庆帝答应赐婚, 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 没料到此时突生惊变, 许飞琼竟然口出狂言,满口诬陷薛亭晚不是清白之身! 许父背后一寒,忙一把捂住了许飞琼的嘴巴,额上冷汗如豆, 讪笑着看向献庆帝, “皇上赎罪!小女听闻皇上赐婚,心中太过激动, 竟是胡言乱语了起来!这赐婚的圣旨, 臣替小女接了, 臣谢主隆恩!” 刚刚许飞琼哭嚎的声音很大,殿中众人将她口中之言听得清清楚楚, 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薛亭晚席位,果然并未看见薛亭晚的人影儿。 献庆帝听了许飞琼口中没头没尾的话,又见薛亭晚席位上空空如也,当即召了宫婢上前询问。 那宫婢只道, “永嘉县主早早就出席而去了, 再也没回来过”。 殿中, 惠景候和宛氏听了许飞琼的哭嚎之语,登时心下一沉,立刻指了心腹婆子、惠景侯府亲卫四下去寻找薛亭晚。 薛楼月听了许飞琼的哭嚎, 再略一深思, 便知道薛亭晚此番定是也闹出了什么丑闻, 心中不禁大快。 因着前几回陷害薛亭晚的事情败露,这几日,薛楼月被宛氏严加看管在浮翠坞中,就连今日赴宴,宛氏也派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寸步不离地跟着,以防薛楼月再起构陷之心。 薛楼月被宛氏如此压制,心中怨怼不甘更胜往昔,此时听闻薛亭晚贞操不保,竟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高声道,“是啊,阿姐一去这么久没回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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