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师生之名,逃不了师生之实。不等到这届女学结束,两人提嫁娶之事,就永远不合适。 只见薛亭晚长睫微颤,抿着樱唇,小脸儿上满是认真神色,“母亲最是看中未来女婿的品行为人,纵然往日她对你多有赞赏,可若是你上门提亲,母亲定会以为你在女学中便对我心怀不轨,有愧于为人师表——若是因此叫母亲、父候对你生了偏见,可该怎么办?” 她头上簪着支多宝鸾凤金钗,鬓边垂下一串长长金流苏,正随着她的樱唇张合,左右晃动不止,撩人心神至极。 裴勍望着美人儿的认真模样,薄唇勾了一抹笑意,伸了修长的手去撩她鬓边的金流苏,却被薛亭晚的一巴掌轻轻拍了开。 裴勍收回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了声,“那阿晚说,该如何是好?” 薛亭晚软软道,“依我之见,不如等到这届女学结束再说。到那时,我不再是国子监的学生,你曾是上师的事儿也会被大家淡忘,师生的名分自然也荡然无存……” 如今不过才九月份,要等到明年五月——掰着指头数数,还有整整七个月。 思及此,裴勍挑了挑眉,当即便垂首,在美人儿樱唇上重重啄了下,眯了眼眸,“薛亭晚,你对我的耐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嗯?以为我还能等上整整七个月?” 薛亭晚话没说完,便被男人悉数吞入了薄唇里,听着男人低沉喑哑的反问,她自知有些强人所难,只红着脸,两手推拒在他的胸膛,娇娇软软道,“你,你好好说话!怎么动不动就这样?” 两人这才刚刚互表心意,便一言不合就亲她,若是将来定了亲,还指不定做出什么孟浪举动呢! ☆、第46章重阳(四) 话说, 裴勍平日里谦谦君子之名在外, 不仅洁身自好, 孤傲出尘,行事为人上更是恪守礼数,几乎被大齐所有文人奉为楷模典范,如今两人独处, 在她跟前怎么转了性子, 成了这般没正经的模样!? 美人儿望着高大的男人,美目里满是幽怨。 “方才叫我什么?嗯?”裴勍揽着她的细腰, 望着她水润的樱唇, 心中七情六欲都涌了上来, 想做的多了去了,终究是顾忌着礼法, 才不敢把她逗弄的太过分。 两人如今的关系,叫裴大人显得太过疏离,叫上师更显得不合适,薛亭晚还真没想好该怎么称呼裴勍, 故而刚才满口“你”“我”的, 听男人这么一问, 当即嘟了粉唇,糯糯道,“那你倒是说说呀, 我该叫你什么?” 裴勍揉了揉掌中那抹纤腰, 温声道, “我有个表字,叫淳之。阿晚,叫我淳郎。” 薛亭晚乃是第一次听说裴勍还有个表字,略一想,便猜到这个表字定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晓,思及此,一张娇俏小脸儿更是满面潮红,愈发不好意思再提叫男人等到明年的话。 正两相为难之际,却听男人开了口,“若要等到明年女学结束再提嫁娶之事,也不是不行。” 惠景候和宛氏乃是出了名的宠女儿,薛亭晚又是献庆帝、皇太后身前的开心果,若是叫他们觉得裴勍欺负了薛亭晚,那裴勍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裴勍倒是不怕被责怪,只是一想到会影响薛亭晚的闺誉,便不得不谨慎行事了。 他眸中有笑意一闪而过,伸手握了美人儿的柔夷,隔着锦袍贴在心口处,“只是,往后这七个月里,阿晚不能再躲着我。我想叫阿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这里的一颗真心。日后,阿晚才好安安心心的嫁给我。” 再世为人,她害怕再次被背叛,害怕再次看错人,不知不觉,面对感情的时候,她变得谨小慎微,畏缩不前。 而他却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从不强求,从不为难,设身处地,将心比心。 薛亭晚心中一暖,踮起脚尖,玉臂揽上了男人肩头,她埋在他怀中,声音绵软似蜜,“我答应你呀,淳郎。” …… 致爽殿中,满堂君臣推杯换盏,宴饮正酣。 一名丫鬟自偏门蹑手蹑脚地溜进殿,垂首行到史清婉的坐席旁,附耳道,“史小姐,我家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史清婉认出来人是许飞琼的贴身丫鬟,不情愿地皱眉道,“何事?” 上回,史清婉给薛亭晚的焕容斋脂粉中下麝香的事儿,许飞琼没少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可等到东窗事发后,许飞琼摆出一副无辜的安生模样,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史清婉呢?被史太傅重重处罚了一顿,不仅罚跪了祠堂,还关了一个月的禁闭,故而,史清婉每每回想起这事儿,都对许飞琼怀着一腔怨气。 那丫鬟往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史小姐这可难住婢子了!婢子只知道,此事与裴勍裴大人有关。我家小姐特意吩咐了,除非亲眼见到史小姐,否则不可透露分毫。”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