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继而环视学堂中一周,启唇问道,“怀敏郡主何在?”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看向怀敏公主的座位,这才发觉怀敏郡主今日根本没来上课。 依国子监院训,没有提前请假,便视为无故旷课。 薛亭晚回头望了眼怀敏郡主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知为何,右眼皮竟是突然跳了起来。 薛亭晚抬手揉了揉杏眸,心中陡然一跳,莫名觉得,似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下课时分,徐颢布置了课业,抱着一摞教案,在众目睽睽之下,绕到德平公主的桌案前,面色沉沉道,“跟我出来下。” 德平公主也是一愣,沉吟片刻,终是起身跟着蓝袍上师走了出去。 国子监一角,郁郁葱葱的西府海棠树下。 徐颢脸上泛着隐隐青色,“我听闻你要嫁给吴乾。” 德平公主伸手摘下一片绿叶,故作释然道,“不错。我和吴乾成婚之后,大家都会开心。” 徐颢当即沉了脸色,“那你喜欢他吗?” “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德平似笑非笑道,“反应大不了我可以纳面首,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所谓公主和驸马,历朝历代,都只是一场面子上的夫妻情。” “这样挺好的,我嫁给吴乾,对咱们两个都是解脱。” 徐颢闻言,心中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只见他挥袖转身,怒道,“我看不出来这样有什么好!” 德平冷冷抬眼看他,“这和徐大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我,” 徐颢心中怒火陡生,握住她的双肩,双目如冰,像是要直直望进她的心里,“薛照,一直是我!” “徐颢,这样有意思吗?” 德平公主泪盈于睫,一把挥开他的手,“对,我喜欢你!德平没有一天不喜欢徐颢!原来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德平公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泪中带笑,“我一直在跟你身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得不到回应,我也会累的!徐颢,现在我累了,也是时候放手了。” 她一直对他笑颜以对,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何曾如此伤怀过? 眼睛如果不用来看心爱之人,就会用来流眼泪。嘴巴如果不用来说动人的情话,就会用来伤害别人,伤害自己。 她留下的每一滴泪,都是因为他。 徐颢闻言,凝视着德平,眸色沉得不像话 德平公主背对着他,眼眶微红,泪水扑簌簌的落下脸颊, 她欲转身离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步子一顿,哽咽道,“对了,你不是喜欢许飞琼吗?明日我便求父皇为你们二人赐婚,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困扰你的答谢。” 话未说完,德平便被一股大力拉扯,跌入徐颢怀中。 他将她按在树上,温润玉面上被一片阴沉取代,只见他双眸微红,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你如愿,也不会让吴乾如愿。” “德平,你说你累了,那好——” “从今往后,换我在身后追你。” ……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学的时候,薛亭晚收拾了书兜儿刚一走出学堂,便看到台阶下,一袭明黄色蟒袍的太子正长身而立,身侧还停着驾明黄色的御撵。 太子见了薛亭晚,眼前一亮,忙上前道,“永嘉的腿伤可好了?孤听闻你今日来女学读书,特意乘了御撵来接你。” 薛亭晚行了一礼,讪讪笑道,“不妨事的,太子哥哥,侯府派了马车来接我的。” 那厢,太子仍在喋喋不休,“马车怎有孤的步撵坐着舒坦?永嘉不必推辞!” 一侧,薛楼月望着太子的俊朗面容,听闻她对薛亭晚的关心爱护之语,面上笑容尽褪,双手紧攥在广袖之下,指尖都泛白失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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