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看了一眼散乱在地上的文书,简牍片子都给摔开了,可见齐侯当时多生气。 吴纠不动声色的将盘子放下来,齐侯这才干笑了一声,挤着笑容说:“二哥今日带什么来了,真香呢。” 吴纠笑着说:“君上还未用午膳?纠以为君上气饱了呢。” 齐侯发现逃不过吴纠的眼睛,便笑着说:“是啊,刚才险些给气饱了,不过幸好现在,闻到了二哥亲手做的膳食,一下就又馋了。” 吴纠让寺人将膳食送来,齐侯和吴纠便一起坐下来用膳,齐侯看到吴纠带来了炸馒头片,这不值钱的东西,简直把齐侯给美坏了,可见他多爱吃。 一边吃一边说:“孤这一朝文武,也的确该整顿整顿了,一个个自持是孤的恩/人,就算孤做足了脸面,他们还是觉得孤欠他们的,之前去了个审友,溜须拍马的不务正业,还以为肃/清一下朝政,结果现在呢,还有一帮子倚老卖老的卿大夫,没事儿就跑过来给孤找晦气。” 吴纠笑着说:“高傒和国懿仲乃是忠臣,也并非倚老卖老。” 齐侯惊讶吴纠竟然给高傒和国懿仲说好话,吃惊了看了一眼吴纠。 要知道现在朝中有两股劲儿,那可是拧着来的,看似强大平和的齐国,其实内部暗流涌动,那是叫着劲儿,谁也不肯松手的。 一面就是以高傒国懿仲为首,还有大司徒撑腰的老齐人,他们主张任用齐国内部的人员,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历/史上也有很多这种教训,的确是有些道理的,再加上这些老齐人几代蔓延在整个齐国的朝/廷中,早已形成了一股势力。 另外一面,则是以吴纠为首了。 这是一股新生势力,多半是像吴纠这样,年轻,又没有齐国血脉的人,这种人/大刀阔斧,很有想法,但是他们的想法,触动了老齐人的利益和根基,自然会被视为眼中钉和肉中刺。 其实两股势力也并非谁对谁错,很多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但是一面忠心,一面也是需要最大程度上谋求自己的利益,如此一来,那便拧上了。 在齐侯眼中,吴纠其实就是这种新生势力的代/表,例如展雄、展获、臧辰、曹刿、东郭牙,甚至是召忽和管夷吾,召忽和管夷吾虽然是老齐人,血统纯正,但是因为他们是公子纠党派,又主张大刀阔斧,也被老齐人们规划在了新生势力之中。 不过齐侯竟然想错了,身为代/表的吴纠,会替高傒和国懿仲说好话,这让齐侯有些转不过来。 吴纠笑了笑,说:“高子和国子,虽然是天子派来的监国上卿,不过忠心耿耿,数十年为了齐国,也算是肝脑涂地,并非像大司徒这般,已经穷/途/末/路,大司徒用地/震的事情牵制君上,乃是为了向君上耀武扬威,而高子和国子只不过是被大司徒利/用了一番,并没有耀武扬威的意思,还请君上明辨。” 齐侯心中也清楚,听吴纠这么一说,更是清楚,高子、国子和大司徒是不一样的,大司徒仗着自己是老臣,经历了齐僖公、齐襄公和公孙无知,再加上自己这代,便是四代的三公之首,因此自视甚高,不愿让位,并且觉得齐侯还是个年轻的国君,该当听自己的。 别看齐侯今年已经要三十岁了,已经进入而立之年,但是对于国君这个位置来说,齐侯的确是年轻的,比起谭国那七十多岁的老太子来说,年轻太多了。 大司徒觉得齐侯是个刚断奶的娃娃,武断的觉得齐侯的大刀阔斧,什么管夷吾的相地衰征,那都是瞎扯淡,瞎折腾。 再有就是,想想看,先看了土地的肥沃程度,再进行赋税调整,这样一来,豪绅手中握着的自然是肥沃的土地,赋税就高,百/姓手中握着是贫瘠的土地,赋税就低,甚至没有赋税,动/摇的岂不是豪绅和贵/族的根基?齐国的豪绅和贵/族,以大司徒为首。 大司徒能高兴么?能待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