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纠脸色黑的仿佛是锅底,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齐侯的强/势模样,就在众人/大气儿也不敢喘的时候,外面突听“踏……踏、踏!”零碎的脚步声,审友竟然迟到这么长时间,终于走了进来。 他官袍都没穿好,帽子也歪歪拧拧的,摇摇晃晃的走进来,显然醉日喝多了,宿醉头疼。 审友刚走进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听到“啪!!!”一声巨响,吓得审友一哆嗦,官帽猛地从头上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了起来。 旁边的官/员一见,若不是吴纠脸色这般难看,一定会笑出声来,连忙压抑着,此时他们可不想笑出来当出气筒。 审友吓了一大跳,连忙捡起自己的官帽,就看到吴纠坐在最上首,手里拿着一卷简牍,方才就是简牍狠狠拍在案上的声音。 审友先是惊吓,随即就不屑的看了吴纠一眼,态度十分嚣张,也不作礼,也不说自己迟到的原因。 吴纠冷冷的看着他,说:“审大夫,你迟到的事情,我暂且先不问,这文书是十几日之前的事情,为何不呈报?” 审友竟然问了一句,说:“什么文书?”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都吓着了,因为吴纠脸色非常难看,异常严肃冷淡,而审友还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十分拱火,果然就见吴纠脸色更难堪,“啪!”一声,将那简牍一下扔在审友脚边。 审友被砸了一下,“哎呦”喊了一声,仍然一脸嚣张不屑,众人都不知原委,还以为今日的审友吃错了什么药了,不然怎么之前百般殷勤,恨不得时时刻刻溜须拍马,只是喝了一次酒,态度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旁边的管夷吾和展获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文书,这一看顿时明白吴纠为什么那么生气了,竟然是鲁国送来的文书。 文书是臧辰亲手写的,这个笔记展获还是能认出来的,内容自然是告籴,因为之前宋公成婚和讨/伐遂国的事情,将告籴的事情给耽误了,但是齐侯已经答应了只要鲁国人肯借鼎把顽,就把粮食卖给他们。 吴纠之前还一直奇怪,为什么鲁国没了音信,难道是从其他国/家买了粮食?如今一见,并非是鲁国没有了音信,而是因为这音信积压在审友的手上,并没有立刻上报,这等大事儿,已经积压了小半个月之久。 吴纠冷冷的看着审友,说:“鲁国告籴,何其紧急,这份文书积压在你审大人的手中,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么?你不上报,旁人不知道你审友是谁,却让君上,让齐国落一个食言而肥的诟病!” 齐国因为审友的积压,一直没有回/复鲁国,这让鲁国人会怎么想,觉得齐国是故意暧昧,不给答复,用心叵测。 审友听着吴纠冷冷的责骂自己,心中越来越不服气,心想着吴纠不过是个马上要失宠的大臣,凭什么对自己这么责骂,只是积压了几天而已,鲁国人也没有说些什么,凭借自己的才智,这些积压的文书,两天就能处理完,完全不需要着急。 审友不服气,冷冷的笑了一声,众人都觉得审友恐怕是真的吃坏了东西,不然今日的态度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审友不屑的说:“真是对不住,大司农还没上/任之前,我们都是这样处理文书的,十几天也不算太久,这是司农的惯例啊,实在稀松平常,怕是大司农还不习惯罢?” 其实审友说的没错,前任大司农是个太随和的人,管不住人,又加上年老力衰,所以力不从心就辞官回乡了,司农部门的确养成了一种积压公/务,不到最后时刻不完成的习惯。 但是自从吴纠上/任以来,三把火烧的十分旺/盛,众人的速度也给提上来了,绝对没人敢积压东西在手里。 况且这鲁国告籴的事情,并非是一般公/务,就算是在以前,那皮松肉/紧的状态,也是报到手里,立刻上报上级的紧急公/务,谁也不会像审友一样,压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都能来回两趟齐鲁了,鲁国一直没收到回/复,这让鲁国人怎么想? 审友的态度嚣张至极,旁人都唯恐被牵连,吴纠冷冷一笑,说:“好啊,既然审大夫那么怀念老上司,这样罢,来人,这就摘了审大夫的官帽,让他陪着老上司,回老家种田去。” 他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不意外,换做是谁做大司农,听到审友这个腔调,肯定都要生气的。 审友却笑了一声,说:“你要罢我的官,你就能罢我的官?我当士大夫的时候,你还在做假公子呢!哦,大司农恐怕还不知道,君上已经不爱见你了,别再作威作福。” 他说着,就看旁人用一种惊讶看傻/瓜的目光看着自己,立刻说:“你们可别不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监国高子从洛师回来了,这事儿你们知道罢?高大夫说了,天子要招大司农为女婿,你们猜,君上是怎么说的?” 众人听到审友透露“内/幕”,立刻面面相觑,高傒从洛师回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刚回来,齐侯就召见了高傒,密谈了一阵,什么事情都没有向外界透露。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