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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腐烂,立即给我换了一根檵木做的牛鼻栓。檵木紧实光滑,我舒服多了。鼻子渐渐好了,也变得身强力壮。但是鼻子下面留下了裂口。只有两种树的木材不伤鼻子,一种是竹子,一种是檵木树,而檵木比竹子又稍胜一筹。”

    鲤伴恍惚记得爸爸曾经看见一位牵牛的农夫路过他家门前。爸爸跟那位农夫说牛鼻子上的木头最好换成竹子或者檵木。农夫笑话他从未下过农田,怎么知道牛鼻子上该用什么木头。爸爸说他听父亲生前提过。

    鲤伴当时没太在意,没想到此时又听到这位老翁说起同样的事情。

    老翁蹲下来,将签筒放在地上,然后从头顶抽下发簪,头发散落下来。

    “你这是……”鲤伴不知道老翁要做什么。

    老翁要将发簪递给鲤伴,却被鲤伴身前的明尼夺下。

    “你看,这发簪是檵木的,是我取下牛鼻栓之后削成发簪的。留着它,就是留着一个念想。”老翁说。

    明尼摸了摸老翁的发簪,虽然轻如木质,但光滑得如玉石一般。

    老翁对着鲤伴说:“那个新主人,就是五十多年前还未考取仕途的你的爷爷。我这次来告诉你这些,是为报答当年的恩情。”

    明尼仍然犹疑,问:“鲤伴楼上的狐仙修炼了这么久还没有得人身,据说得人身要五百年,你才五十多年,怎么能有人形呢?”

    老翁说:“小哥,得人身跟幻化人形不一样。得人身,是修得了跟人一样的身体,是实的。幻化人形,不过是障眼法,是虚的。”

    旁边刚好有一个小池塘,周围的树倒映其中。

    老翁指着小池塘中的倒影,说:“修得和幻化,就如岸上的树和水中的影,一个是名副其实,一个是镜花水月。”

    鲤伴说:“五十多年前的时候我还未出生,我父亲也还未出生,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看你从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明尼哥,我们走。”

    明尼见鲤伴这么说,便要将檵木发簪还给老翁。

    老翁摆手,说:“鲤伴,这发簪就送给你吧。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等你以后相信了,需要用到我的时候,只要拿出这个发簪,‘哞哞’呼唤三声,我就会来帮你。”

    明尼便转手将檵木发簪递给鲤伴。

    鲤伴接过来,却丢在了地上,愤愤地说:“你自称‘指点迷津’,现在却指点不了迷津。要你的发簪呼唤你来又有什么用?”

    明尼看了一眼地上的发簪,有些不舍,劝鲤伴说:“不管这发簪有没有用,他是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万一有用到的时候呢?”

    鲤伴的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狐仙和那女人来我家楼上已经十多年,与我家,与桃源的人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他一说就变成这样了?谁知道他是心怀好意还是包藏祸心。这发簪你想要你要,我是不会要的。”

    其实鲤伴并不是不相信老翁说的话,但是老翁也说了,他只有五十多年的修为,远远不是狐仙的对手。那么,自己还不如老翁,更不是狐仙的对手。若是信了老翁的话,带了发簪在身上,狐仙一旦发觉,反而打草惊蛇。这条受了惊吓的蛇可能不但不逃跑,还极可能咬人。狗急了还跳墙呢,狐仙急了,有可能不等母亲遭遇劫难,就将母亲的肉身抢走。狐仙之所以这些年安安分分,一则可能是因为他确实需要一个避难的地方,二则可能是他还有一点感恩的心,不想亲手血刃恩人。

    基于这些考虑,鲤伴认为现在不能让狐仙起疑心,更不能将老翁的发簪带在身上。

    发簪是老翁的破绽,虽然鲤伴刚才没有发现。但是如果发簪放在自己这里,也会是自己的破绽。

    不仅如此,他还不能让老翁认为他相信了那些话,更不能让明尼认为他相信了老翁的话。不然明尼回去之后可能会走漏风声。

    除非有能力扭转局势,不然就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走!”鲤伴说完,加快脚步往县城走。

    明尼过了一会儿才从后面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干吗这么倔呢?万一他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办?”

    鲤伴不高兴地反问他:“你刚才怎么不立即跟我走?”

    明尼说:“好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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