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王一走,三公子可就不一定又要去哪儿了。还是跟着本王罢!”楚清音不冷不热地说,转身向八珍坊走去。 秦曦的小心思被戳破,只得苦着一张小脸跟上。 此时程徽也已与那位“见义勇为的年轻姑娘”交谈完毕,回到楚清音身边。两人错身而过时,长史极轻地说了声:“一会儿见面。” 楚清音了然,向秦景阳点了点头:“本王替三公子,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王爷客气了。”帷帽的纱帘依旧遮着,楚清音看不见秦景阳的表情,但襄王殿下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楚清音正准备先带东宫那对主仆回八珍坊,刚走出一步,袖子却被身后一只手扯住。她低头一看,恰巧对上太子殿下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王爷,可否请那位姐姐同去小坐?我想谢谢她。” 楚清音:“……” 秦景阳:“……” 一炷香的时间后。 八珍坊的雅间里,楚清音在上首,秦曦与秦景阳分坐左右,面对着面,三人成犄角之势。知道真相的长史大人表示有点胃疼,先前便找个借口溜出了屋子,在门外待机。 秦曦小心地瞄了眼楚清音,端起皇族的架子,向秦景阳举起茶杯,露出一个友善却又有些矜持的微笑:“方才在外面,要不是姐姐出言相助,只怕孤就要平白遭受那些愚民的指责,百口莫辩了。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楚清音想:小不点装什么大人。 秦景阳想:贸然暴露身份,错加一等。 秦曦对两位成年人的想法毫无所觉,放下茶杯后又好奇地问:“这钱袋子是皇叔送给孤的,姐姐又如何知道里面有字?莫非与我皇叔早就认识?” “我与襄王此前并不相识。”纱帘下传来秦景阳硬邦邦的声音,“只不过我认识襄王府的苏姑娘,在她那里看过类似的袋子,故此有所猜测。” 他这话倒不是假的。漠北有一种大角灰羊,在铁勒语中被称为“莫尔罕”,被草原民族大量放牧。它的皮鞣制后会变得极其柔软而坚韧,故此经常被拿来缝制各种大大小小的皮衣与褡裢。这钱袋便是秦景阳当年在边关时,一位故交的游戏之作。一共做了六个,里面绣了不同的诗句,分发出去。 后来回京后一次去东宫,被秦曦无意中看见了,便吵着要。秦景阳拧不过他的死缠烂打,只得给了出去,换个耳根清净。 见秦曦一副兴致勃勃、还打算继续追问的模样,楚清音板起脸来唤道:“太子!”一边报以警告的目光,“白龙鱼服,是为大忌。我曾经规劝过你数次,怎么又明知故犯了?” 转移话题的策略宣告失败,秦曦的小脸垮了下来:“孤宫中的彩铃是京师本地人,先前请了十日假期,昨天刚刚回到东宫。孤向她问起青龙节庙会的盛景,十分羡慕向往,按捺不住,这才求过母后……悄悄跑了出来。” “皇嫂难道没有派侍卫跟着你?”楚清音问。 “有的。”秦曦心虚地小声说,“被孤……甩开了。” “哼!”楚清音重重拍了下桌子。 见她发火,秦曦心中打鼓,虽然知道自家皇叔不吃撒娇这一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楚清音:“宫中的沉闷拘束,皇叔是知道的。侄儿明明是我大周的储君,可为什么连一般百姓的快乐都享受不到呢?哪怕片刻也好,侄儿也想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啊。” 他盼着有外人在场,襄王能给自己几分面子,但其实心中也并没报多大期望。然而,太子殿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皇叔的那张冷脸,居然真的有了融化的趋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很有门的样子,于是秦曦再接再厉,又拖长音软软地叫了一声:“皇叔……” 楚清音被他叫得简直飘飘然,心都快化成一汪水了。 她喜欢的东西有很多,但其中只有两件是最无法抵抗的:一是美食,二是可爱的小孩子和小动物。十二岁虽然算不得很小了,但太子殿下生得漂亮,又粉雕玉琢细皮嫩肉的,一旦卖起萌来,对她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简直是一击必杀。 幸好,在说出任何不经大脑、不负责任的话之前,旁边气得已经快要变身的襄王殿下令楚清音及时清醒了过来。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再度板起脸来道:“你也知道你是储君。寻常孩童将来要负责的,不过是自己的人生与家庭,可你肩负的却是大周的整个江山,岂能一概而论?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地位,自然也要担下重人一倍的责任。”见秦曦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缓和了口气,补充道,“往后若是当真想出宫,就派人到王府送信,皇叔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