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一会……冷。” 听见小教主在他怀里嘤咛了一声,因陀心神具颤,通体僵硬。 白昙身躯极轻,蜷缩在他怀里,似个娇弱少女,余光扫去,又能见他肤白胜雪,玉肩半露,当真是如传言中天生娆骨。因陀暗暗感叹,如不是早已受过阉刑,他恐怕也会为其所惑,冒犯了如今的教主。 待到体温稍稍回暖,白昙的神思才逐渐清明,靠回软榻上,拢上衣袍,才想起什么,悠悠抬起眼皮,低声询问:“那药人现在如何了?” 因陀低下头:“启禀教主,泡在琉璃樽里,活得好好的。” “把他带来,让我瞧瞧。” 须臾之后,门前风铃叮铃地一响。 “报告教主,药人带到了。” 白昙抬手示意,因陀点燃门口的烛火,将门打了开来。 一阵铁链滑过地面的声响,伴随着湿答答的水声,由外及里。待到了眼前,他懒洋洋地睁开眼,打量着被扈从拖进来的那个人。 或许,已算不得个人了。 伏在地上的男子近乎赤|裸,周身都被蔓藤缠绕着,却还能看出他身躯修长健美,背脊宽阔,骨架子也大,想来原本是个武者。鬼藤仿若是生进了他的骨肉里,成了一件入肉藤衣,只在缝隙间能窥见他本来的皮肤,因被浸泡在琉璃池里养着,白得几若透明,连血管也纤毫毕现。他的四肢筋脉又早在被制成药人时便已挑断,只能匍匐爬行,一头湿漉漉的白发随躯体拖曳在身后蜿蜒,一眼看去,真像是一只刚刚爬上岸的水鬼。 白昙坐起身来,斜靠在躺椅上,由因陀点了一只水烟,慢悠悠地抽了一口,在烟雾里眯起眼,一只脚伸出去,抬起药人下巴。 药人痴呆呆地昂起头,露出来的一张脸竟让白昙微微一怔。 这人竟生得高鼻深目,像是有波斯血统,苍白的面容如冰雕玉琢般俊美无俦,只是那对瞳仁颜色过于淡了,被烛火一照,便如同一对雾面的蓝月光石,美则美矣,却显得呆滞无神,像是个盲人。 白昙惋惜的叹了口气,弯下腰,伸手将烟斗直探到药人眼前。 药人被烟雾一熏,眼皮子就眨动了几下。 原是看的见的,身体却是动也不动,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他翘起唇角,“你不怕么?” 那药人摇摇头,睫毛似染霜的针叶微微颤抖,似乎害怕得极了。 白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容貌俊美,肌体并未如寻常药人一般萎缩,这药人都与其他被禁锢太久的药人并无二致。 他怎会做那样一个梦呢? 罢了,许是几日前寻到了巫阎浮的旧物,唯恐中了他施留的魇咒,今日又是巫阎浮的忌日,闹得他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