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庞怒火中烧:“你烦不烦,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这不是在护着他,是在害……” “不要切开阿天。”归彦松开胡天的衣服,垂下脑袋,“那根红色的钉子……” 归彦声音小下去,最后半句消失不见。 胡天却是愣了愣。 银庞皱眉头:“你说什么?” 归彦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想要再次开口。 “归彦!”胡天猝然喝道,“闭嘴!” 归彦抬起头,讶然看着胡天。 胡天皱眉,面沉如水:“不要说话,我现下不想听你说话!” “你不说,你的阿天就要被切开了。切开之后,灵魄受损,记忆可能都混乱。更有甚者,退阶就是死路一条。”银庞此时却是凑到归彦面前。 “你也闭嘴!”胡天大怒,拉开银庞。 银庞看了看跪坐着的归彦,又看了看胡天:“别自欺欺人。” “你走开,好不好?”归彦抬起头看向银庞,“我要自己和阿天单独说,不要你听。” “呵,叫得真亲近。”银庞讥笑,继而自矮榻上起身,拍了拍长袍,凑到胡天面前,“小天天,若有事,可取隔壁寻我。” 银庞说完,转身离去。 他出得门,入隔壁房舍。管事鹿戈迎上来:“主上,心情甚佳。” “去去去,将那临境阵开了,让本尊看看隔壁的情形。”银庞挥手,兴高采烈,“本尊正愁没法踢开那个碍事儿的。现下却是天助我。” 少顷临境阵开,一面镜子凭空出现,胡天归彦出现在镜中。银庞兴致勃勃凑过去看。 此时胡天站在矮榻边,背对归彦深吸一口气,转身笑起来:“咱们走吧,别在这儿了。我觉得这里不好玩儿了。茶点也是一般的味道。” 归彦跪坐在矮榻上,半晌抬起头:“阿天坐下来。” 归彦说着,膝行到矮榻边沿,拉住胡天的衣袖。 胡天看着归彦的手:“能不能不说。” 归彦抓着胡天的衣袖不放。 胡天终究是上了矮榻,同归彦对面跪坐。 归彦低头。 室内一片静谧。 半晌,归彦动了动,又动了动,自脖子上取下了两个袋子,一为乾坤袋,一为灵兽袋。 归彦捏了捏袋子,伸手递过去。 胡天看着那两个袋子不动如山。 归彦只得倾身过去,将两只袋子挂在了胡天脖子上。 胡天僵着身体。 归彦坐回去:“阿天,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什么?”胡天轻声问。 “就是,归彦是你最喜欢的名字。 ” “归彦。”胡天闭上眼,“是我最喜欢的名字。所以,你现下想说什么,都不要对我讲,好不好?” 归彦却没有答话,却听一声剑鸣。 胡天睁眼,归彦拿着软剑将长发绞了,盈盈握了一手。 归彦将软剑也推到胡天面前,继而双手抓着头发抵到胡天面前:“给阿天。” 胡天急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归彦长发变短发,只及耳根,再挡不住脸色落寞。归彦将绞下的长发硬塞进了胡天胸前乾坤袋:“给阿天,以后用,以后不能梳毛毛了……” “归彦!”胡天握住归彦的肩膀,“你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说,不说就行了。” “不行的。”归彦摇头,“不说阿天要把自己切开,阿天会疼。老榕树说‘引信不除,新生难成’。要说的,早早就要说的。阿天,第一根钉子,那根引信,是我……” “我不想听。”胡天说完推开归彦,向外走去。 骤然四下光华闪烁,再抬头,胡天站在了篮球场边上。 幻象起,再容不得他逃。 附中篮球场。 此时已与前番死生轮回境中黑白幻象大不同,四下色彩明快,天上白云可见。 三月中旬的周末,是个晴天。 篮球场上热闹,四下多半是学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