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件事了,沈桉又去拨算珠,这次拿出的却不是信纸,而是条锦缎带子。 带子七彩斑斓特晃眼,巴掌宽,两头虚虚看不明白,好似堕入云里雾中不知长几许。 沈桉握住缎带看胡天。 胡天打了个寒战:“干嘛!” 沈桉老脸笑出褶儿:“我要去做件顶要紧的事儿,看管不得你。又不能让你跑了。自然要找东西把你锁起来。” 胡天还没讲话,易箜却胆肥来阻止:“前辈不可啊,您不是说他是个凡人么!修士碰不得凡人。” 胡天挑眉,还有这个规矩? “老朽才不信他是个凡人,这小贼定然不是个善茬。”沈桉挥开易箜,“纵然他是个凡人,这犾言禁绶也无妨。” “这是为何?”易箜不知这物件来历也是情有可原。 沈桉却着实不愿讲。 只因犾言禁绶是沈桉早年从乌兰界诓骗得来的。乌兰月梯楼里多少宝物,偏他走眼框了个神器来。 神器顾名思义,乃是上古神族所用之物。自是顶珍贵的,收藏赏玩两相宜。 可若论实用性就有点尴尬。 神族百万年前就销声匿迹,成了传说里的只言片语,史书中的断垣残片。其族修炼之法亦是荡然无存。 故而大多神器无施用之法,只能看不能用。唯有一二无需催动法诀的,功效也在现今法器之下,着实鸡肋。 沈桉手上这缎带,便是那是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骨。拍打拍打勉强能用,可比不得一般法器万一。 不想今天用上了。 沈桉狞笑,拿起缎带一头四下看了看,便将它向店面扔过去。那缎带好似长了腿,呼咻伸长,入了屋内看不见。沈桉又拿起缎带另一头拍在胡天心口。 缎带入体,顿时消失不见。 胡天则是骤然抖了抖,不呼不吸不言不语,眼直直。 沈桉和易箜竟有些糊涂,不自禁都屏住了呼吸。 半晌,胡天长舒一口气:“不疼嘛!” 易箜哽了一下,沈桉更是要去揍胡天一顿:“敢耍老子!” 胡天发现沈桉把自称都改了,忙道:“掌柜你的时间可还够?” 沈桉却是伸出手:“别想再糊弄,把那物件交给我。” “你怎么还惦记这一出。等你家主来了再讲……别别别。” 沈桉真来伸手掐人了! 胡天立刻认怂,四下寻觅。 后院里,五只兔子树下啃草皮。 胡天对着兔子喊:“唉,绿色的那只,过来嘿。把东西给我。” 绿色那只长毛立刻奔到胡天腿边来,学狗哈气甩脑袋活像魔怔了。甩了几下,“噗叽”,一颗尖尖的东西从它毛里蹦出来,其上还有滚圆一个洞。 胡天上前捡起那个尖尖的玩意儿,抓来兔子当毛巾,把上面的血迹擦了擦。胡天扔了兔子,把东西放到沈桉手心里。 胡天:“您拿好,鳄鱼牙,辟邪利器。南无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 第9章 八 易箜去看,惊道:“这不是麒鬼鳄的牙么,好东西!” 胡天一听是个好东西,顿时有点肉疼了。 “就你知晓得多!”沈桉瞪了易箜一眼,又去瞪胡天,“果然是个泼皮小无赖!你藏的那物是黑的,这鳄鱼牙是个什么色!” “就是这个,没其他东西了。”胡天指白的作黑的,直将“泼皮小无赖”的名号坐实,“你不要就还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沈桉立刻翻手将鳄鱼牙塞进腰间垂挂的小口袋。 趁着沈桉不注意,胡天又抖眉毛去看易箜,示意他行个方便。 易箜苦了脸,硬着头皮上:“前……前辈,时候不早了。耽误不得。” 沈桉收了手中小袋:“不与你这小贼磨嘴皮。少则两三旬,多则三月,待老朽取了宝物归来,再治你。” 胡天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沈桉要走,想想又停足:“犾言禁绶在身,你是走不出我这杂货铺子的。不如替我卖东西,卖得好,老朽高兴了,就早日放你。” 胡天翻白眼,心道,我可是被胡谛吓大的,还怕你讲的鬼话。你一走我也跑。没平白留在这儿的道理……最多也就把知道的那点破事找张纸写了算完。 胡天满口应承只想送了这尊邪神早点滚蛋,也好便宜自家行事。 “地上那堆,照着早前给你的定价,不得贱卖。架上那些东西都是好玩意儿,也罢,量你这蠢物也不知深浅。” 沈桉这边却有些没完没了叮嘱上:“这一叠白泽降灵符你且拿着,也无须灵力催动,贴一张到货品上自有价格。” 这么讲着,沈桉拿出一叠黄纸塞给了胡天。纸上有朱砂画就的符文。字迹玄妙,胡天自然一个都不认得。 只是这倒是提醒了胡天:“吃的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