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大概猜到阮惜棠没睡好,他午饭后才让她出门的。 阮惜棠没有拒绝与他见面,经过一夜的休整,他已经可以冷静地面对这个男人。 是时候做个了断。阮惜棠无数次幻想这一天的场景,然而真的要到来,她又觉得没什么特别,并没有预想的欢喜或伤悲。 萧勤打量了她一番,她化了个淡妆,看起来尚算有精神,唯独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眸,此时似乎少了几分神采。 两人只有眼神交流,在沉默中,萧勤发动了车子。 尽管不知去向,阮惜棠也没有发问,直至看到一片熟悉的景致,她才知道萧勤的目的地是她家的茶园。 这是阮家开垦的第一个茶园,也是她爷爷生在最看重的一个茶园,名为阮茗园。 阮茗园是平地茶园,占地甚广,风光极佳,却因所产的茶叶质量不佳,远没有高山茶那么香气馥郁,滋味浓厚,早已不是主要的产茶基地。 虽然不是种植茶业的好地方,但这片土地却是逐利商人眼中的肥肉,有人想把它打造成度假村,有人打算在这里建造远离尘嚣的高级别墅群,还有人计划搞什么说不出名堂的大工程。阮老爷子对此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是守住阮茗园,对于他来说,这里就是他那茶业王国的根基,是成就他辉煌人生的风水宝地。 阮惜棠自幼就跟着爷爷在这里识茶和赏茶,他离世后,她也经常独自过来,一待就是大半天。其实她同样希望能够守住家业,守住茶园,不过人生终究有很多无可奈何,既是留不住的东西,只能放手。 这不是萧勤第一次来阮茗园。他走在前头,看门的大叔看到他,立即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发现阮惜棠也在,他就更高兴,嚷嚷着要领他们去看那片新栽的茶。 萧勤拒绝了大叔的好意,并没有与他同行。 置身与层层苍翠低矮的茶树间,两人并肩眺望着远方,耳边只回响丝丝风声。 最终是萧勤先开了口:“这里是你家惹来横祸的根源。在寸土寸金的北宣,能独占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招人眼红。” 阮惜棠无力地扯了扯唇角,那笑容意味万千:“也包括你。” 萧勤望向她,很认真地说:“不包括我。” 阮惜棠半信半疑:“我们家的茶园已经规划在你的开发案里头了,你还敢说不包括你?” “你说得对,这一块确实曾经被规划在开方案里头。”顿了半秒,萧勤又说,“可是你没有弄清楚一件事,这个开方案根本不是我做的。” “什么?”阮惜棠不太懂。 萧勤告诉她:“那个开发案是你们家某位世交为我构建的美好蓝图。为了说服我加盟,他提出了很多诱人的条件,还承诺会把这里交给我全权开发,而其他人那点分红就够了。” “这样你也不答应?”阮惜棠半信半疑。 面对她的质疑,萧勤的脸瞬间沉下来,不过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不悦,耐心地向他解释:“我还没有卑劣到要用这种肮脏手段夺人所爱,加上我们两家的关系,就算不出手相助,但也绝不会落井下石。即使没让我结盟,但他们还是对阮氏下了毒手。你父亲费尽办法打这场硬仗,但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力挽狂澜,最终不仅救不了公司,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阮惜棠凝神静听,他则继续说:“不瞒你说,我当时确实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打算,跟我们交好的家族那么多,我们总不能哪方有难就有所行动吧。商场如战场,每时每刻都会面对激烈的竞争和残酷的厮杀,大家都是凭本事生存下来的,优胜劣汰,没什么好挣扎的……” 瞧她脸色不好,萧勤倒没说下去。 “你说得对。”阮惜棠苦笑了一下,“这是我们家的事,当初我求你帮忙,其实是我不该。” 萧勤微微抿着唇,沉默过后还是说:“阮叔找过我,他说要把公司和茶园都卖给我……” 阮惜棠突然不想听更多,她打断了萧勤的话:“爸爸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就要了吧。” 萧勤强调:“我没兴趣。” 她低着头:“我们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还给你了。” 萧勤却说:“我觉得之前那样就很好。” 读懂话中的意思,阮惜棠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回忆起张可琪的恶言恶语,再想到父亲那满目心疼,她愤愤不平地说:“你想都别想!” 得到这个回应,萧勤愣了一下,随后似是记起什么,他便解释:“那天在我办公室的是我表弟的女朋友,他俩吵架了,那丫头躲着他,所以跑到我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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