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着陈珂乐。 “陈珂乐!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会做出那些事,什么妄用功德什么想要成仙而等他回来!”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还觉得自己忍到现在才说出来已经很够意思了!” “一旦贼人似是而非地加上些许我的痕迹,你就要迫不及待地要来兴师问罪?!” “你肯定在想,女子感情误事!当年能够以大楚四百年国祚换得那人留下,现在就能以人族气运换得那人重归!” “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表面平静,其实背地里都在笑我为情所困,可怜得像条狗……” “卿卿!”陈珂乐大吼一声,阻了她接下来越来越过分的话。 怎么能将自己说成狗…… 林卿卿的哽咽声戛然而止,整个人无力地倒下。 她将那天想对陈珂乐喊出的话说了出来。 陈珂乐那天将失望表现在脸上,却不知道她连失望都露不出来。 “其他人都能怀疑我,卜果子爷爷可以,大臣可以,百姓可以,就你不行啊……你明明知道,老师走了以后,我最能依靠的就是你了啊。” 陈珂乐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他们仿佛回到了林行韬未来时,在破观里相拥取暖的日日夜夜。 他们仿佛回到了林行韬第一次离去时,他们在郡守府中谨慎生存的日日夜夜。 他们仿佛回到了回王都时,他们在马背上拥抱着骄狂而笑的那一天。 [我们三个,一个是天上来的仙人,一个是天底下最大的皇帝,一个是天底下最强的人!] [他留下的天下,就由我凌卿卿,不林卿卿,接管——那我呢——你呀,就做朕的大将军,戍卫边疆保卫国土。] 他们一同长大,相依为命。 在老师走后,他们难道变了吗? 在没有老师的日子里,他们分明也是互相安慰的。 林卿卿眼睛一闭,不甘不愿地流下了眼泪:“我想过流言里说的那些,但是从没有做过。大楚是他留下来的,我怎么会因为一己之私误了大楚,我真的不是那种、那种流言中说的心里只想着感情的女人。” “他们只是对女子有偏见而已,他们对我有偏见。甚至说那些话的,有些女子要比男人说得更恶毒些。为何不能是你陈珂乐感情用事呢……你对老师的感情难道又少几分吗。” “那不一样……”陈珂乐叹了一声。 林卿卿继续说:“我拼了命地去抓那些说流言的人,他们却说我恼羞成怒,难道不该抓吗?我做皇帝以来不敢贪玩不敢像真正的女孩子一样笑啊跳的,他们却将朕同前朝渊帝比?” “好累啊,难怪他不当皇帝。你看我老得这么快,哭起来也丑死了。” 陈珂乐心里难言地痛,只说:“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天边有星辰颤抖。 林卿卿猛地起身,说:“你儿子散去了文曲星星力。陈珂乐,我这就告诉你我准备做什么。” 陈文轩再次叹了一声,身为女帝,哭过之后又要赶忙投入到正事之中。 林卿卿一把夺过陈珂乐手中的方天画戟,掷在殿门口。 星辰顿时照耀着这片宫殿。 隔绝了可能存在的不怀好意的注视,林卿卿说:“这一切,我敢肯定都是妖物的布局。” “三十年来,天道有了些许变化。” “妖族正在兴起。” “人族必将衰落。” “陈珂乐,我们有十年的时间为人族存下希望。” “张况己将老师告诉他的话跟我说了,我想三百多年后,老师肯定会回来,回来拯救人族!” “我要想办法帮他。” “大乐,你我继续保持着不和的样子。十年之后,你要杀死我。” “而我的尸体,就是人族最厉害的武器。” “四百年!我欠了他欠了大楚四百年,他回来后或许不在意大楚是不是还是大楚,但我在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楚真的没了那后来的四百年!” 陈珂乐听着,忽然意识到,林卿卿先前吼的那些话,也许有一些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她在怪自己骂自己。 [“你一直在为大楚少了四百年……愧疚吗?” “你是不是因为那些流言……怀疑过自己?”] 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大乐无法拒绝杀死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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