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他甚至都没从我这里拿到过一个学分,我有什么资格评判这件事呢? 哪怕,哪怕我们还没有分手,作为恋人,我也不该阻止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比我也不会希望他劝说我放弃哲学。 有些东西虽无法凌驾与任何感情之上,但对人生同样重要。情感是血液,它们便是骨肉,支撑起人生的框架。 我心事重重下了车,一抬头,见到余喜喜立在不远处,缩头探脑,鬼鬼祟祟。 对上我的目光,她一阵小跑着过来,和我打招呼:“北哥,早啊。” “早。你看什么呢?” 余喜喜收回目光张望的目光,道:“看帅哥啊,北哥你和商牧枭住一起啊?” 我脚步一顿,道:“不,不住一起。他现在和我住一个小区,顺路带下他而已。” 她点点头:“哦。” 我们并肩走在梧桐大道,冬去春来,光秃秃的梧桐枝条再次长出绿叶,两边的树冠几乎连成一片。 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伴着微风轻轻晃动。 “人性最特别的弱点,就是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万物,存在即合理,合理即事实。”余喜喜轻声念完,抱着讲义急急往前跑去,一溜烟跑进了教学楼。 我错愕地停下脚步,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余喜喜的前一句话来自叔本华,后一句,是黑格尔的。她若像平时一样与我从哲学角度讨论这两句话,我不会有任何怀疑,可她丢完这两句话逃也似的走了,摆明不寻常。 她没有要和我探讨的意思,这话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她特意说给我听,要我不要在意别人看法,告诉我一切存在即为合理。 到了这份儿上,我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对我的性向一无所知了。 她知道了。 知道了我和商牧枭的事,知道了我的性向。 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努力装作不知,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我拙劣的掩藏,这才想要戳破。 这丫头…… 我哑然失笑,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整个上午,余喜喜和我说话时都不敢看我,比我都像个被揭破隐秘的人。 “是,我正在说谎。” 余喜喜惊讶抬头,怔怔望着我。 上课铃响,我指了指教室后面,让她坐过去。 “我正在说谎”,这是罗素的经典悖论,光是探讨这个问题,就可以洋洋洒洒从二律背反谈到康德的“物自体”理论。但就和余喜喜通过叔本华和黑格尔传达自己的想法一样,我这么说,也不过是借罗素来回应她——是的,我正在说谎。我生来不同,但却努力的想要掩藏这份不同。我说谎了,每分每秒,对每个人。 “北哥,你是最棒的!”余喜喜心照不宣地冲我竖起大拇指,欢快地跑走了。 【备用电池有啊,一块四十万吧。】 肖代表回了我的信息。 【你要吗?我可以给你打折?】 盯着那两行字,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给我打折,你用什么给我打折?我没回他,直接退出了app。 上午一直有课,我也没空打电话给唐沅,这会儿终于有时间,便给他去了个电话。 “喂?北芥,什么事啊?”他估计是在吃饭,周围有些嘈杂。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我这套外骨骼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头一静,能听到细碎的移动声,片刻后,唐沅再次开口,环境已经安静许多。 “你都知道啦?” “嗯。”我糊弄他,“商牧枭都说了。” “那你还问我呀。” “他不肯说得太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