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说的话,就此便算是全都说完了。 北岩生死之间走了遭,耗费了大量心神,洗完澡就有些蔫儿,光溜溜地缩在被子里,看起来很疲惫。 “还难受吗?”我问。 “不难受了。哥你真厉害,要不是你我差点就死了。”可能刚吐过的关系,他这会儿嗓音还有些哑,不复少年人的清亮,小圆脸也仍带着些苍白。 我替他掖了掖被子,道:“以后吃东西自己注意些,爸爸妈妈年纪大了,你要有什么事,他们受不了的。” 北岩撅了噘嘴,低低“嗯”了声。 我见他没事了,正打算离开,他忽地神秘兮兮叫住我,压低声音道:“哥,小狗好了吗?” 瞄了眼房门,我将手机里贺医生给我发来的小狗近照给他看。 “恢复得不错,只是骨折没那么容易好,还要再养养。” “太好了……”北岩来来回回将照片看了好几遍,这才将手机还给我,小声道,“哥,谢谢你。” 我心中一软,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摸摸他的脑袋,与他告别后转身出了房门。 父亲见我要走,主动送我到了楼下。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到我临走前,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北芥,前阵子有人给你妈妈介绍了个女孩子,二十多岁,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学历不算高,手有点残疾……” 原以为北岩的意外已经是这场家宴上最糟心的事,结果却只是冰山一角。 我压抑着心中烦躁,打断他:“我这个样子,你让我结婚?” 父亲张了张口,似乎被我的态度冒犯到,面色不由沉下来。 “对方女孩子也同意的,她知道……你的情况,说大不了以后想要孩子去做试管婴儿。我和你妈妈都觉得对方不错,很适合你,你都三十二了,也该考虑将来的事了。” 这实在太好笑了。 我这个当事人还一无所知,他们竟然就与女方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甚至连将来孩子的出生方式都想好了。 胸腔里好似凝着一团被冰封起来的火,想要燃尽一切,烧光所有,偏又虚弱地连周身冰壁都烧不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耗死,活得窝窝囊囊,苟且偷安。 “你们现在是询问我的意见,还是只是在通知我?” “北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我短促地“哈”了一声,冷着脸道:“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一个人活得很好。”话毕看也不看他,加快速度离去。 回到家洗完澡,本想喝点酒看会儿电影再休息,却在这之前便接到了商牧枭的一通电话,将我睡前计划全部打乱。 “现在才八点,你不是睡了吧。”他那头隐隐传来低缓地音乐声,除此之后再无其它声音。 “没有。” “我在酒吧,你来吗?我请你喝酒。” 从橱柜里拿酒杯的动作一顿,我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如果我过去就要自己开车,喝不了酒。” 他低低笑起来:“不是那种夜店,人很少很安静。不能喝酒,我请你喝果汁也行。” 今天我真的很累了,也已经洗过澡。喝酒在哪儿都能喝,我完全可以在家进行,不必跑那么远去喝果汁。再说我为什么要被他随叫随到?我和他不过是…… “老师。”他特地拖长了尾音,用裹着蜜一样的嗓音叫我,“来吧,我唱歌给你听。” 思绪忽然卡壳,有些接触不良。 我和他不过是…… “我会唱《小星星》,还会唱《亲亲我的宝贝》,你要听哪首?”不知是不是在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