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薛谭打断他道:“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他这条命。” 他低头看了一眼昏在榻上的颜玉,转头出去叫了一个老婆子进来替她换衣检查伤口。 颜玉受了一些皮外伤,和体力不支加上淋了雨,昏昏沉沉的睡到夜里发起了烧,大夫开了药给她灌下后,她就开始一阵阵的发梦。 薛谭心神不宁的坐在榻边看那老婆子给她擦汗降温,听着她口中一直含含糊糊的不断说着什么,也听不清。 他凑近一点才听清,她含含糊糊的是在叫两个名字,一个是江秉臣,一个是心爱。 她似乎很难受,不住不住的叫着。 薛谭便轻声对她说:“江大人很快就会来了,你睡一觉起来江大人就来了。” 她在那榻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薛谭又没有焦距,轻轻哽了一声哭了。 薛谭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想伸手给她擦眼泪却也不敢,只好让婆子给她擦眼泪,柔声道:“颜侍郎很难受吗?哪里难受?我再找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颜玉就在那榻上昏昏沉沉的哭着,埋在那锦被之中紧紧的抓着锦被哽声道:“我想找心爱……我要心爱……心爱,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回家?” 薛谭从未见过她如此,她一直都是神采飞扬,志在必得,她似乎就没有失意的时候,可如今她趴在那里瘦瘦小小的一团哭的惹人心碎。 “他很快就会来了。”薛谭伸手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背上,拍了两下,他不知道心爱是谁,可是那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痛苦的时候最想要依赖的人,“很快,等你病好了,他就来了。” 她就趴在那里哭着哭着又昏睡了过去。 薛谭打发了婆子去休息,拿过帕子亲自为她冷敷。 那窗外的雨声不止,她睡的渐渐安稳。 薛谭看着她有些走神,她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人,不论是什么性别,她都令人憧憬折服,这样好的人,该一世平安,无忧无愁。 颜玉一直一直在发梦。 她梦到江秉臣走了,梦到心爱消失在大雨里。 她梦到小时候偷偷溜进瑾哥儿和善姐儿的房中,王慧云抱着他们在睡午觉,手中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们摇着扇子赶蚊虫。 她小心翼翼的爬进去,看到那满屋子花花绿绿的剪纸和草编的小玩意儿,那都是王慧云给她们做的,可真好看。 她趴在那桌子上,伸手摸了摸那只草编的小蚂蚱,瞧瞧的把它塞进了衣服里,转头就跑。 她跑的快急了,像是生怕被人逮到,一口气跑出回房中才松了一口气,她将那只小蚂蚱掏出来,它摇摇摆摆的让她喜不自胜。 她将那小蚂蚱带去国子学,她给小结巴看,给她那一干小弟们看,说这是她母亲亲手编给她的。 有谁说不好看的,她就揍他。 大家都不稀罕,只有小结巴满脸艳羡的对她说:“你、你、你母亲对你,可真好。” 她竟然有些心虚,又有些开心,“那是!” 那梦境浮浮沉沉,她忽然又梦到一个男人坐在回廊下笨手笨脚的再编蚂蚱,口中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她走进了才看清,是闻人业。 他低着头依样画葫芦的学着,旁边的侍从挠头道:“王爷何必费这个功夫,找府上会编的婆子来编就是了。” “那不行。”闻人业皱着眉,认真编着道:“我看府外那些小娃娃们都是娘亲给编的,我的玉儿没有娘亲,但是我也不能让她丢脸,别人有的,玉儿也得有。” 她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闻人业就抬起头来看到了她,眉头一展的对她笑着招手,“玉儿回来了,快来,看爹给你编的蚂蚱。” 她慢慢的走过去,闻人业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坐在腿上,拿着一只很丑的蚂蚱给她看,问她好不好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