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路地穿过一条条街道,在碧月湖边停了下来。 再往前不过百米就是萧肃家所在的独墅区,夜风吹拂着湖边盛放的桂花树,不时有星星点点的小黄花飘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细腻的甜香。萧肃从后座上下来,身上还披着少年的风衣,衣服有点大,显得空荡荡的。 少年没下车,右脚撑着地,黑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腿,肌肉线条极其完美,张扬着青春和力量。 萧肃有些羡慕,又有些怅惘,将风衣脱下来递给他,心中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他,问他是谁,问他多大了,问他伤好了没有……但直觉自己不该问,即使问了,他大约也不会说。 “荣锐。”少年仿佛读懂了他的心声,接过风衣,忽然道,“光荣的荣,锐利的锐。” 萧肃刹那间释怀,忍不住微笑起来,道:“萧瑟的萧,肃静的肃。我叫萧肃。” 少年也笑了,说:“我知道。” 萧肃知道他知道,但仍然觉得他们有必要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毕竟都两次了,他们这样“互帮互助”的,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回去吧。”荣锐敛起笑意,眼睛里的光却还是柔和的,“太晚了,早点休息。” 萧肃点点头,又惊觉他仿佛有点太理所当然了,毕竟自己已经在派出所挂了号,神兽的案子还没解决呢:“我就这么回家合适么?他们还在等我赔钱呢。” 荣锐反问道:“你想赔?” 萧肃当然不想赔,但这是他不想赔就可以不赔的事吗? “村民没证据证明是你偷的神兽,也没证据证明神兽病了是你造成的。”荣锐道,“这事儿跟你完全没关系。” 萧肃怔了一下,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自己九点半迷迷糊糊被民警喊起来,脑子一直跟着对方转,居然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也别怪民警诈你。”荣锐接着道,“基层工作很难做,陈建国那种人……一言难尽,平桥镇派出所今年都被他那些亲友闹过好几遍了,民警也是为了息事宁人才不得不把你叫过去,做个调解。” 萧肃回过神来,已经完全明白了,苦笑道:“是啊,只要我多少赔点钱他们就不会再闹了,可是……我看上去有那么傻白甜么?” 荣锐不说话,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眼底又荡漾起笑意来。 萧肃无奈自嘲道:“好吧,你不用回答我了。” 荣锐低头抿了抿嘴唇,说:“总之,你去也去了,口供也录了,没有义务再配合他们其他要求。回头我跟民警说一声,让他们解决好陈建国那边,你就不用再管了。” 萧肃“嗯”了一声,由衷地道:“今天谢谢你。” 荣锐一哂,浓眉轻轻一扬,道:“别在心里骂我就行。” “?”萧肃莫名其妙。他又道:“今天在大厅,你的表情……我知道你生气了。” 这孩子是什么东西成精了吗?萧肃简直无语了,自己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个念头仿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逃不过就逃不过吧,怎么讲话还中二兮兮的。 “我没生气。”萧肃无奈地说,感觉自己有点像在哄小孩儿,“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上次在机场,我问过你们那个孙警官,但他什么都不说。” 荣锐了然地点了下头,说:“他就那样,职业病……我都好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 两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荣锐说:“下次再有这种事,先打电话给律师,明白么?” 萧肃已经记住教训了,乖乖点头。他扬了扬下巴,拧动把手发动摩托车,道:“陈建国这种人,都是基层给惯出来的臭毛病,你有钱也不要给他,捐给慈善机构好了。” 萧肃想起自己在调解室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想法,忍不住笑,他们俩倒是“抠”到一块儿了。 “走了,bye!”荣锐一个潇洒的漂移,摩托车划了个陡峭的弧度飞驰而去,衣裾带起的微风拂动湖边的桂花树,金黄色的花朵像星星般散落下来。 萧肃伸手接住一朵小花,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