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这个无赖的人!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烛芳脸颊的绯色非但不退,反倒更浓了些——是被气的。 刘介见她模样不禁轻笑出声,好容易才忍下来伸手给她捂脸降降温的想法,手笼在袖中懒懒地,“烛芳这样容易害羞,以后可怎生是好?” 她说气话,“不要你管。” 似乎真的被气着了,还得哄。刘介心里盘算,正欲再说些什么,忽有白衣仆侍上前来朝他问礼,“六公子。” “何事?” “林外马车有请。” 烛芳这时也顾不上恼他,顺着仆侍手指方向瞧去,果不其然在绿意掩映间瞧见了一辆朴素之至的马车。 刘介静默须臾,也不问马车里是何人,偏头朝烛芳嘱咐,“你在此地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烛芳扯住他袖摆,秀眉微微蹙起,“马车里是谁啊?”神神秘秘地,出了危险怎么办? 刘介只道,“不知道,等我见完了出来告诉你。” 烛芳没被轻易说动,也没撒手,偏头眼凝法力,透进那马车之内总算瞧清楚了——马车里是一个壮年男人,男人华衣华袍,俊秀的眉眼里带着锐气,浑身气势十足,只是看不出来有杀心。他的身上并没有带刀或是其他能伤人的东西。 是个不好惹的男人,但看起来不会伤害刘介。 烛芳缓缓收回手,是放行的意思。 刘介最终没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乖乖等着,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也不要被别人几句话就骗走了。” “我比刘匡大。”她很不满,“我又不傻。” 他似也无奈地揉揉眉心,“我总是忍不住。”言罢也不要回答,微叹口气便整袖而去。 烛芳眼睁睁瞧见他走进绿意,宴席上人影来回交错,咏诗正咏得火热,真正注意到刘介离开的并没有什么人。而后他上了马车。 席间那钟离简晃悠过她眼前,问了礼便离开,一句废话也没说。曲水边的王康泰抢过几轮羽觞,小刘匡闹着要尝,王康泰没兜住,叫人小孩饮了两杯。刘匡脸颊晕红地睡去时,刘介也从那马车中走了出来。 “怎样?是什么人?”她似全然记不起来先前自己还恼着这回事。 刘介瞧曲水边酣睡的小刘匡一眼,“他爹。” 刘匡的爹,那就是皇帝。 烛芳惊讶不已,再往先前那停着马车的地方一望,可那马车早已没了踪迹。 “他来做什么?来庆贺你回宗?那怎么不直接上山呢?” 刘介从从容容地,“他有几个问题问我。” “没,了?” “没了,我明日需带着证据予他答复。”他望着她身后的亭子,“烛芳若想听,明日午时与我一道来这莲亭便是。”而后一笑,“毕竟我与他说,烛芳也算是证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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