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矜持!!!”许绛语无伦次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用一句无比严厉地叱责来结束自己的慌张,说完,又有点怕怕的,谨慎地盯着安幼黎,生怕她再这样‘语出惊人’。 大概是他脸红眼慌,额上都隐约冒出了汗珠子,安幼黎善心大发饶过他,不紧不慢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头发丝,十分敷衍地道歉。 “哦那对不起了,冒犯到您了。” “没事我接受你的道歉!”许绛强行挽尊,粗声粗气。 “下次不要再犯就行了!” “噗。”安幼黎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沈意浓也憋不住肩膀颤抖,被化妆师轻按了下提醒,别弄花了正在上的眼妆。 这天的拍摄果不其然,许绛卡在这场吻戏上过不去了,叫停了好几次,最后导演忍无可忍拿着喇叭叫喊,声音几乎传遍了剧组每个角落。 “许绛你怎么回事啊!又不是没拍过吻戏怎么弄得跟个童子鸡一样束手束脚的!赶紧给我下去练练!!” 许绛犹如晴天霹雳,满脸万念俱灰,僵直在原地。 怎么练得沈意浓也不知道,她只看见安幼黎把许绛拉到了无人的角落,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没多久,两人出来,安幼黎先前完整精致的口红花成一团,全沾在许绛唇角上了。 接下来的拍摄便是一次过了,两人像是已经亲过无数遍,娴熟自然,很轻易的便呈现出导演想要的那种,甜蜜、单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小青涩。 然后整个下午,许绛耳根都是红红的,全程不敢和安幼黎对视,像只瑟瑟发抖受惊过度的小鸡崽子。 剧组忙忙碌碌,程如歌只有偶尔抽空来接她吃一顿饭,还得是沈意浓那天晚上刚好空档没安排戏份。 两人见面,吃饭时沈意浓把这件事当做笑话一样讲给他听,程如歌手里的动作稍停,脸上错愕一闪而过。 “他和安幼黎…” “大概是相爱相杀?”她偏头想了想,给出一个词汇,程如歌抿抿唇,放下了刀叉。 “我一直以为他喜欢你。” “……”沈意浓手里叉子没拿稳,差点一下掉到了桌上。 “你总和他待在一起,很亲近。”程如歌解释,“而且整个人变得很生动,和面对我时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他总能精准地挑起我的情绪和怒火。”她郁闷到连音量都降低到有气无力的地步,胸中涌起荒谬。 “我是完全没想到…”她包含复杂地注视着程如歌。 “你竟然会有这样子的想法。” “这有点不像你。” “那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就,可能更加淡泊一点,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我也没想到有天我会在意这些事情。”程如歌重新拿起刀叉,面色淡然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沈意浓默然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 “所以你之前那段时间的表现,就是因为许绛?” 他抬起眼,“我原本想慢一点的。” “啊?” “后面有点生气了。” “…?” “总看到你们在一起。”程如歌想到了什么,沉下神情,不满地强调了句。 “你还把我送给你的票给他了,那是我给你的。” “可是有两张啊,我一个人又用不了!”沈意浓无语辩解。 “你可以给别的女性朋友,或者别的朋友。” “但是我刚好在和他一起拍戏,我们就是很单纯的朋友,何必舍近求远。再者,我也没有比他更红的朋友了。” “…这样走出去会更加有排面一点。”沈意浓面无表情说。 “我比他更红。”程如歌又强调。 “我知道,那所以我又不能和你一起去走红毯。” “下次我和你一起走!”他气急不假思索,沈意浓话音忽顿,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程如歌抿着嘴角,接受她的打量。 “程老师,你好酸啊。”须臾,沈意浓冒出一句,神色高深莫测。 程如歌反而平静了下来,肩膀微微放松,望着她轻颔首。 “对,我很小气。” “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 “不能再让我时时生气了。” 因为程如歌最后的那几句话,沈意浓回去不自觉深刻反省了许久,觉得自己似乎罪无可赦罪大恶极亏欠他良多。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好像要被心头的愧疚感压垮,沈意浓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大概是那时程如歌不加掩饰流露出来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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