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个在冬天结束的故事,所有人都以为完结了。 秦律之还是那个游戏人间的秦律之,不过她的人生,也脱离了自己预期的轨道。 她大四毕业之后,考了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的硕士。硕士读完,又回A市了歌剧院的乐团编制。一个她完全想不到的路,被她稀里糊涂的走了出来。 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女子,竟然成了体制内事业编的打工人。 要说区别嘛…… 原来她是疯狂的玩,现在她是收敛着玩。有工作的锁链,她现在做什么事,都会顾忌叁分。 ………… 大四拍毕业照的那天,她没有去集合,只是穿着学士服去了趟辅导员办公室领了学位证和毕业证。 有时候人生真的很不讲道理,A大的院系这么多,学生人数那么多,为了错开拍毕业照的日期,安排的当天通常只有两个院系,偏偏音乐系和法律系被安排到了同一天。 她原本是不想去图书馆拍毕业照的,可是她的脚步就是不受控制,去了。 她远远地看着那些小孩,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如果李期矣没有遇到她…… 或许他就在他们中间,按照他的想法,读了研,考法官。可他现在杳无音讯。 想到那个离开一年的人,她突然好奇…尝试去过一过他预设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师姐,我们拍张毕业照吧?” 她回神转身。 闫思帆抱着花递给她,她猝不及防的接过花。 不等拒绝,她就被闫思帆拍了下来。 “毕业照不是合照?”秦律之笑了。 闫思帆笑了:“虽然我女朋友很爱吃醋,但是我也想纪念一下我的初恋。所以我们再拍一张吧。” 她失笑:“好哇,小师弟。” 在烈日下,他们留下了一张合照。 闫思帆在照相的时候,想到昨晚的那通电话。 『她不知道的是,千万公里外,有一个人,收到了她穿学士服抱着花的照片,那张照片,成了他手机的屏保。 那个消失在人海里的好兄弟,请求他帮了一个忙。“虽然不能亲口说一句毕业快乐,但还是希望你能帮我把毕业的花束送给她,”』 “毕业快乐。”闫思帆说,他思索了一会:“这句话,我是代传的。” 秦律之失神。一年了,李期矣。 ………… 因为一个荒唐的念头,她考了研,考了歌剧院。稀里糊涂的完成了外公“成就一番自己事业”的要求。 要说男人嘛,倒是也没断过,要说喜欢,一个都没有。要说做爱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在想,或许她生来就是一个性奴,离开了性,她真的活不了。 再没人像李期矣一样,在做爱的时候咬她,肏她的时候喊她妖精。 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想,要是李期矣在就好了,他俩一起死在床上,让故事停在这荒唐的一幕,不会有未知的未来,在性爱中死去,死得下作又唯美。 研二那一年过年,她知道那个人回来找她了。 那年叁十,她一个人在京城,不想回A市,不想看到讨厌的人,下了好大的雪。 她一个人在京城的公寓里,突然想到人生最幸福的那个年叁十,竟然产生了一种叫做怅然若失的感受。导师让她唱的那首古诗词艺术歌曲里那句晏殊的诗文“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她自嘲道:“爱情原来会让人变成林黛玉。” 她秦律之竟然能像李期矣那种好学生一样,在此情此景下,酸溜溜的想到一首诗句。以至于后来她把这种感觉带到了比赛里,唱了这首《蝶恋花》,拿了青年组金奖。 她发了条微博:想吃饺子。 凌晨叁点,她公寓的门铃响了。 跑腿小哥提着一笼饺子,浑身冒着寒气,递给她。 她蹙眉,了解她阴间作息和公寓地址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打开饭盒,夹了一个咀嚼。 眼眶就湿了。 李期矣做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