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看着像个小夫子很古板,可终是个才九岁的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 谢元娘也抿嘴笑,鸣哥和小厮走到跟前时,还能看到二姐面上的笑,他一副大人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闺中女子笑不露齿,二姐姐总是忘记这个。” 看吧,张嘴就是教训人。 谢元娘低下头,认真的盯着鸣哥也不说话,时间一点点过去,鸣哥被盯的浑身不舒服,又不想认输,“一个女子,总盯着男子看,哪里的规矩?” 噗嗤。 便是身后的令梅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鸣哥的眉头拧的就更深了,“下人笑主子,二姐姐自己不重规矩,下人如是,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不欺人。” “行了,又没有外人,你再张嘴训人,信不信我拧你耳朵?”谢元娘笑意的威胁,果然见鸣哥板着的脸有要崩塌之势。 “二姐。”鸣哥脸涨得通红一片。 谢元娘也不在逗他,“大哥回来你高兴,可你昨天到现在才回来,母亲那虽然不说,我可看着她气着呢,一会儿你想好了要怎么解释?” “大哥在外求学一年,我想听听外面的见闻,母亲定不会动怒。” “看你自己说到最后都没底气了。”谢元娘摇头,小声的给他出主意,“一会儿到了母亲那里,你只说大哥高兴能观赏族学辩论会,留了你打听那日要注意些什么,所以才留了你两日。” “言必信,行必果,君子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鸣哥板着脸不同意。 “唯诚可以破天下之伪,惟寮可以破天下之虚,你诚实是没有错,可是有时善意的谎言也可以除天底下的虚幻。母亲不喜欢二房,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你这般说词定会让她歇了怒气,于你于大哥那边都好,听到了吗?”见鸣哥诧异的看着自己,谢元娘戳戳他的鼻子,“这么盯着姐姐看做什么?你又不傻,我刚刚说的话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鸣哥直言不讳道,“我是诧异一惯只知道任性惹祸的二姐,也能说出这番道理来。” 谢元娘老脸一红,“小东西,我是看在大哥给我带了礼物回来,这才好心提了一句,你爱听不听,我才懒得与你多说。” 伸手在鸣哥的胖脸蛋上又拧了一把,带着令梅走了。 鸣哥揉着脸,心下因二姐姐的亲近而有些激动,又觉得自己是个男子,男女七岁不同席,二姐姐这样的举动也太轻浖了,眉头也紧拧着。 静安院里,孔氏和砚姐在说话,见长玉进来说鸣哥回来了,她的眉头蹙了一下,然后才打发长女带着砚姐回去歇着。 坐在里间能听到鸣哥在院子里与砚姐问好,待声音落了,里间也响起了脚步声,孔氏靠在软榻里眼睛也没有睁开。 “儿子见过母亲。” 孔氏不出声,鸣哥便保持着作揖问安的姿式不动。 还是送了人进来的刘妈妈看了忍不住心疼,“二少爷在族学这半个月,夫人每日都念叨着,奴婢看着二少爷好像瘦了些。” “哼,我看到是胖了。”孔氏哼了哼。 刘妈妈忙道,“二少爷可还等着夫人叫起呢,多孝心的孩子。” 孔氏才慢慢的睁开眼,“起来吧,要真孝心,也不会不知道回家了。” 鸣哥的脸一红,想到二姐的话,终是小声的说了,说完果然听到上面的母亲笑了,还招手让他到身边去,“你大哥没有去过族学辩论会,你当年虽观赏时年少,不过也算是见识过的,他能和你请教,你也不要藏私,把记着的都说给他听听。” 鸣哥心里不好受,面上却恭敬的应下。 母子两个说了会儿话,无非是族学里的事情,又说了些近来的功课,孔氏这才放人去前院与谢父和孔澄见礼。 等静安居都安静下来,刘妈妈这才进来回话。 “舅夫人送来的东西,二姑娘那边都让人送到私库里去了。”白天后院送东西事,不多时就有下人报了刘妈妈,刘妈妈听了之后眉头直拧,想着这事报了夫人,只是白天事多,也没有时间,这才抽出空来。 孔氏坐在梳妆台前拔发髻上的簪子的手就是微微一顿,厌声道,“她这是气我私下里给了惠姐面首没给她呢。” 刘妈妈劝道,“以往二姑娘也不曾这样过,如今到底大了,夫人刀子嘴豆腐心,与二姑娘又是亲母女,总不能因这些小事离了心。我记得库里还有一套翡翠的面首,要不要明日找出来给二姑娘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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