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哪里还敢在找事,哭着点了点头,同知厉声道:“你是娘们儿吗!会不会大声说话?说,满意还是不满意!” 余二嘴唇颤了颤,用能发出的最大音量道:“满意。” 同知又变了脸,笑道:“这才对嘛,您满意了咱们也好跟上头交差。”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锦衣卫立刻把地上稍微干净点的剩饭拨拉到一个碗里,他把碗放到余二面前:“既然满意,那就好好吃完。” 余二嘴唇发颤,觉得脖子上的刀紧了紧,只好哽咽着巴拉起碗里的饭粒来,吃到一半实在吃不下去了,他眼泪婆娑地看着同知,同知扬了扬下巴,他只得继续吃,吃到差点吐出来他才让人放了。 那同知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诸位在家里都是千娇万宠的公子闺秀,我也不想把事儿闹的这么难看,可圣上吩咐下来,咱们可不能给圣上脸上抹黑,要是有人执意抹黑……” 他皮笑肉不笑:“北镇抚司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整人的法子。” 在座的所有人都脊背发凉,看着余二闹起来蠢蠢欲动的心思也安分下来了,一言不发地闷头吃饭。 沈晚照正欲低头,就见那同知拧头看了过来,她蹙了蹙眉,她浅浅地回以一笑,两人对视一眼,又调转了视线。 同知回到后面专门给师长建的小院,里头温重光白细的手指正翻阅着折子,他一进去就赞叹道:“您真是料事如神,今天果然有那不开眼的闹事儿。” 温重光面上并无差异之色,抬起了头,轻声道:“怎么样了?” 同知竖了竖拇指:“按您说的法子整治了,那些二世祖屁都不敢放一个。” 温重光指尖点了点桌面,浅笑道:“这些少年在家里都被宠惯了,却没经过多少事,遇到这种事儿是头一遭,内里自然是怕的。”说着面露惋惜,好像今天这事儿不是他谋划一般。 同知心里撇撇嘴,不无遗憾地道:“按着身份地位,本来今天拿姓沈的那小丫头开刀,可她倒还算机警,没什么把柄可抓。” 温重光想到沈家,眼睛不由得眯了眯,随即就神色如常:“之后他们回过味来,心里未必服气,只怕还有的闹,秦同知怕是要辛苦了。” 秦同知正要说几句表忠心,他就缓声道:“皇上重视山河书院,有意教化这些少年,任我为院长,我也会常来留住几日,以观后效。” 秦同知忙拱手道:“辛苦首辅了。” 温重光浅笑着送他出门,于他来说,整治这些纨绔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交代过之后就把心思放到折子上了。 沈晚照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对那位同知的狠劲虽然诧异,但并没多想,韩梅梅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在屋里沉默了半晌才讷讷道:“我还以为来书院就是应付应付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沈晚照微微一怔,忙宽慰道:“今天余家老二什么样你也瞧着了,那种人被整治难道不应该吗?你自己不惹事,他们也找不着由头罚你。” 韩梅梅还是心里郁闷,两人入睡前有听到男子学舍那边几个纨绔闹的过分,被锦衣卫扒光了往身上浇凉水,再扔到院子里冻上小半个时辰,这下连沈晚照的脸色也变了。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能听见悲愤的窃窃私语和细细的哭声,显然那些人被责罚的事儿让这些纨绔开始兔死狐悲,他们本来是站在食物链顶端恣意欺压别人的人,没想到也会被人整治到这个份上,心里落差太大了。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 是诗词课,甲班里的纨绔们来的都早,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萎靡。 坐在沈晚照后面的是宁兴伯之子,他不小心把手里的墨砚碰到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他看着墨砚怔了会儿,突然站起来大声道:“咱们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豪门贵族,怎么能让这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