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宫回去的路上,宫人们点着灯笼走在前头,燕儿跟在桑莘的身边,憋了一路终于回到了秀阖宫内,燕儿立刻合上了门,转身看着坐在主位上抿着热茶的桑莘道:“小姐,皇上怎么说?” 荞麦茶的苦香沁入了喉咙流入了胃里,将热茶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将她的身子变得暖和起来,被冻的发红过了头的唇瓣此刻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粉嫩嫩的,让人一看有种一亲芳泽的感觉。 直到身子彻底的暖和起来,燕儿急的快崩溃了,桑莘才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什么皇上怎么说?” “什么事?!”燕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桑莘,声音提高:“还能是什么事,就是丽嫔欺负我们的事啊!” 桑莘咧嘴笑了下,眉眼弯弯,眼眸里似乎没有玩笑的意味,见状,燕儿眯着眼,问:“小姐,该不会你是忘了这回事吧?” 见燕儿真的急了,桑莘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言归正传的道:“燕儿,我没忘,但是我也没说,因为我相信皇上是能懂的。” 见桑莘说的极认真不似闹着玩的模样,燕儿降低了声音,弱弱的反问了句:“真的没忘记?” “忘不了!”桑莘牵过燕儿的手,莞尔一笑,眼里的认真和坚定是从却有过的,她道:“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为了你,你受她的欺负,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或许还不能打倒她,但有朝一日,我定然会越过她头上,帮你把这些委屈都给尽数讨回来!” 此刻已是夜里亥时,夜深人静的,宫里各处都关上了宫门,秀阖宫的南殿内有点冷,主仆二人正准备洗漱睡觉,却听见有人大半夜的按耐不住,又走过来了。 桑莘正穿了一件薄薄的鹅黄色的内衫,三千青丝垂下,披散在单薄纤细的背部,她眼眸微动,似有流光划过,眼眸轻颤的瞬间,已然能估计知道来人是丽嫔。 桑莘披了件外衫,粉唇轻启:“是丽嫔吗?” 燕儿摇摇头、附身靠近:“是林小主,要见吗?” “林芸?”桑莘蹙眉,虽说知晓她心中定有不服,如今这夜深人静的,她倒是不客气,直直的来这里打扰人。 见了没觉睡,不见的话明日倒是会落得人口舌,说她升了位份倒是目中无人了,桑莘最烦这些,杏眼微垂,轻抿一声道:“还能不见吗?” 她可不想明日盛传她目中无人,届时一后宫的女人都不会给她安生日子过,现在本就因为去了一趟皇上那处被视为眼中钉了,如此一来,便是给她们一个挑她刺的借口。 燕儿往门口走,桑莘披了件裘衣,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隔着暖炉的袄子暖烘烘的温度传入了手掌处,她心中烦躁的感觉渐失,心头忽然有些惆怅,是自己先卷进这一场宫斗里,如此一来,自己一生都要如此下去吗? 因为一个皇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牵扯着? 余生只能像后宫里的女人那般,只为他而活吗? 桑莘垂眸,人已经走到了殿内,正巧看见了林芸,她此刻坐在殿内,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儒裙,手里端着一杯茶,自来熟的端着就喝,见了桑莘也只是笑笑,道:“妹妹,听说今日你去了皇上那处?” 桑莘眉微抬,眼眸微敛,坐在了主位上,燕儿递过来一杯热茶,茶香四溢,桑莘轻抿了口,润了润嗓子,才慢慢道:“嗯,是去了。” 林芸莞尔,手里把玩着玉镯子,似不经意的问道:“聊了什么?我听宫人道你在邵阳宫里呆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呢。” 桑莘眼眸微垂,葱白的指尖捻了捻裘衣的边角,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身子回了暖,她轻声道:“也没聊什么,就是吃了个宵夜。” “什么?”林芸提高声音,语气有些急切地问:“你和皇上吃了宵夜?” 桑莘被她蓦然提高的嗓音吓的微微的愣了下,后才点点头,眸光看向了林芸,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林芸看着桑莘,她的一颦一笑都引人注目,连她一个女子都颇为的羡慕和嫉妒她的美貌,也难怪皇上会注意到她,还留她吃宵夜。 她那日皇上别说赐宵夜了,连座也没赐,甚至连一杯茶都没有给,听她说完了丽嫔抢了桑莘炭火的事后便叫她退了下去,她说话间,皇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如此一来,林芸心中更是不舒服,都是他的妾,为何桑莘总是比自己特别。 明明是一道进宫的,凭什么她现在还是一个秀女,而桑莘已经是一个常在了,思及此,林芸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说出的话也跟着变了调,她语气不善,道:“妹妹,那日我在皇上那里也呆了一会儿,但据我所知,皇上这人不是个喜爱热闹的,你是做什么了?让皇上留你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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