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得要死,又不敢走。直到明语说了几遍让她出去,她才满脸担忧地离开,守在门口。 “倒是会收买人心,这丫头连我这个旧主都不看在眼里了。” 这死男人莫不是刚吃枪药,堂堂侯爷居然连这种小事也斤斤计较。要真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当初何必故作大方的把微草的卖身契送给她。 “都是侯府教得好。” 他冷哼一声,紧紧盯着她的脸,像是透过她看似淡然的表情窥探她的内心。那种直钻人心的眼神让人极其不舒服,仿佛她是一个猎物,而他是一个猎人。 “口是心非。” 她那个火啊,这死男人有病不成。 “侯爷若是觉得吃亏,大可把微草要回去。我们国公府再不济,总不至于缺一个丫头。” 言之下意,侯府缺丫头。要不然一个堂堂侯爷,怎么连送出去的丫头都耿耿于怀。她和微草早已处出感情,这话自不是真心话,是故意堵他的。她心里清楚得很,这死男人再是不满,也不可能开那个口。 真要连送出去的丫头都往回要,以后他也别做人了。 季元欻不怒反笑,世人都当这女人单纯恬淡。只有他知道,这女人懵懂无害的外表下,藏着一只满是利爪的小野兽。 她这般模样,世间唯有他见过。 一种莫名的窃喜划过心头,将他周身的寒霜融化。 “我送你的东西,你收着便是。” 明语一愣,这死男人变脸的功夫真快。刚才不是一副兴师问罪,恨不得把微草要回去的样子,怎么突然说起软话来,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 莫不是又要发疯? “多谢侯爷,方才我差点误会侯爷的意思。像侯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再者侯爷可是我的长辈,万不会为难我一个晚辈。” 她原本的想法,是敲打季元欻,点出两家的交情和她现在的身份,那可不是从前寄居的侯府的孤女,不再是他可以动的人。 怎知这长辈晚辈一说,触及他的痛处。 这女人,难道真把他当成长辈? 虽说论辈分,他确实是他的父母一辈,可是他…… 一时间,恼怒再起。 明语顿时感觉气氛不对,这种感觉像他们初时一样,让人胆战心惊。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地向她逼近,直将她逼到抵在屋柱。 死男人,真要发疯了。 到底她哪句话说得不对,戳了他的肺管。 “侯爷…” 季元欻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从她精致的眉眼到细白的脖子。她一向胆子大,绝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柔弱无知。 “听说你要认我当干爹,嗯?” 她心一跳。 死男人怪不得送苹果的时候不进去,原来是听到她和爹的对话了。她不过是和爹说着玩的,怎么可能真认他当干爹,他想得倒美。 “侯爷,都是误会。” “误会?这么说,你不想认我当干爹?” 她茫然地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让她认,还是不想让她认?怎么表情这么吓人,阴阳怪气的。 “侯爷想当我干爹吗?” 他脸一沉,谁想当她干爹!心里莫名升起怒火,这女人定是觉得他年纪大,大到足可以当她的爹。 “不想。” 不想你生个什么气。 明语心下吐糟着,面上却是无辜得紧,“我想也是的,侯爷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想当爹的话自己可以找女人生,万不会认我做女儿。” 前半句,季元欻很是受用,后半句味不对,他危险地眯起眼来。 她面上越发的无辜,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她确实是在讽刺他,这死男人不行呢,别说是生孩子,就是找女人,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者,他心有君涴涴,真要认女儿,不是有楚晴柔那个现成的。 “侯爷,时辰不早了,再晚我就赶不上入城。” 城门关闭是有时辰的,日落时分闭城门。她一个世家小姐,要是在闭城之前入不了城,怕是要找个人家借住,多有不便。 似乎也是想到这一点,他往后退了几步,周身的寒气散去一些。 “走吧。” 咦? 这么容易。 她心下狐疑着,暗道他越发的好讲话。难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她想破头,也猜不出他的计划,只要不把她扯上,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临出门之时,他听到他压低的声音:“别把我当长辈,我也不想当你的干爹。” 原来是不想和她有瓜葛,正合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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