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大意了。 陈修远,从一开始就在演戏骗他…… 他不是在枪舌如簧,是特意激怒他,给他留破绽,他不是耍嘴皮子,是在拖延时间,让自己的人摸清周围布防,摸清眼下局势,摸清他身边有多少人,摸清怎么能杀了他…… 从一开始,陈修远就计算得清清楚楚,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到从他这里确认涟卿是安稳的,同信良君一处。 陈修远…… 冯逸云攥紧指尖。 陈修远同他是一类人,又不是一类人。 他若要阴狠,比他还要阴狠! 冯逸云不甘心得看着眼前的赝品,陈竹转了转手中匕首。 他是没有活路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才是天命之子! 他说服了祖父,要挟了邵泽志,逼死了常玉,从祖父这里接管了鄞州这些人……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他不甘心!! 冯逸云指尖都要掐进自己的血肉了,陈竹看着他,然后转眸看向一侧。 冯逸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陈修远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仍在一侧。 冯逸云僵住! 很快,眼中从早前的不甘,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哈哈哈! 有意思啊! 陈修远! 陈修远是告诉他,他不杀他,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陈修远! 陈修远!! 冯逸云最后挣扎着,最后扶着陈竹手臂上的衣袖,一点点跪坐下去。 最后低头咽气,靠在陈竹身前,犹如一桩没有生气的沉石…… 陈竹转眸看向远处,是告诉陈修远,人死了。 陈修远颔首。 结束了,冯逸云这处。 陈修远淡淡垂眸。 * “天子不在柔城,我与郭将军已经遣人护送天子北上霄关,天子已经同信良君会和了。匪患得除,诸位大人可以放心了。” 陈修远说完,随行朝臣纷纷松了口气! 之前太傅受冯逸云要挟,照着册子念那段话的时候,随行朝臣都吓倒! 如果天子驾崩…… 周围都是庆幸与哗然。 陈修远也看向魏相,顾白城与午作宁等人。 魏相似老了十岁。 “魏相。”陈修远上前。 魏相摇头,重重叹道,“老臣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此番多亏有太傅,否则天子将陷险境……” “魏相此前操劳,眼下还在病榻上,何必无端自责。”陈修远宽慰。 魏相再次重重叹息,摇头道,“是我同天子说来鄞州的,谁想到会落入冯氏子孙的算计中。” 陈修远愣住。 冯氏子孙? 他之前特意没有戳穿冯逸云的身份,是不想冯逸云和涟宋的事落入旁人事业。 因为此事会将淮阳郡王府和涟宋牵涉其中,也会让涟卿这处平白无故多些顾虑。 但魏相怎么会知晓? 陈修远温声,“我扶魏相去休息。” 魏相颔首。 等魏相回了马车上,陈修远又不经意叹道,“真没想到冯氏子孙……” 魏相深吸一口气,还有愧疚和悔恨在。 陈修远没有出声。 魏相轻声道,“郭维原本不准备将此事告诉我,但既然我已听说,虽然不明白冯氏子孙为何要做弑君之事,但是太傅,涟宋是否真是业帝血脉?” 陈修远微楞,然后茫然道,“我也才至,只是冯逸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