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韵这才颔首,“还有一件事,朕要同你说。” “陛下请说。” 涟韵看他,“洛远安的侄子是不是在你手里?” 他承认,“应当是。” “应当?” “自昨晚宫宴起,我就未出过宫中,眼下,人应当在手中了,只是没有最后确认。”他如实道。 “放了他吧。”涟韵直接。 陈修远看她,心中斟酌着,哪些事情当说,哪些不当说,哪些要怎么说…… 涟韵似是看穿他心思,轻声道,“洛远安的事,朕比你清楚,你日后也无需用这些威胁他,朕心中有数,也会有安排。” 陈修远还未来得及开口,涟韵继续道,“陈修远,别让朕失望,朕还希望涟卿能做一个真正受人敬仰的君主,朕没做到的,她能做到,朕有遗憾的,她没有。” 陈修远沉声,“会的。” 涟韵这才启颜,“朕也提醒你一声,你的身份若是暴露,才是最大的隐患,朕也想知道,你会不会为了涟卿留在西秦?” 他没出声,涟韵笑道,“朕觉得你会。” 许是早前才熬了一整晚,眼下也说了太久的话,涟韵重新开始咳嗽不断,脸色也急转直下。 大监担心自远处上前,“陛下,可要唤太医。” 涟韵颔首。 大监赶紧吩咐人去做,涟韵终于停下咳嗽声,但眸间开始露出疲惫之意,“回去吧,让涟卿明晨早些来。” “是。” 临到起身,陈修远还是迟疑,最后开口,“陛下,有一事岑某不明,所以想问清楚。” “你说。” 陈修远拢眉,沉声道,“早前定下的储君不是涟宋吗?后来怎么换成了涟卿?” * 等回东宫,陈淼已经在等候了。 “陈壁回来了吗?”陈修远也一身疲惫,陈淼应道,“头儿还不曾,但让人捎了口信,说妥当了。” 陈修远脚下驻足,目光看向陈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又问起,“阿卿呢?” 陈淼食指滞了滞书斋处,“殿下一直在书斋中,呆了好久了。” “我知道了,去吧。”陈修远吩咐一声,陈淼撒腿跑开。 陈修远入了书斋,屏风前后都没有人,那应当是在阁楼处。 昨晚宫宴,一直惊心动魄,她一宿没合过眼,等了他这么久,应当是去阁楼处打盹儿去了。 果真,他上到阁楼的时候,见她睡在阁楼的榻间。 这里他同她都不算陌生。 她是困极了,所以怀中抱着‘没想好’就在床榻上睡着了,一人一猫偎在一处,温馨又和谐。 许是夏日太热,踢了被子。 他上前拾起给她盖上,又认真看了看她熟睡的模样——以前‘没想好’大都睡在她枕头一侧,今日她抱在怀中,说明心中不安,需要慰藉。应当是昨晚宫宴上的尔虞我诈,还有血染大殿让她心中不踏实,所以沐浴过,衣裳也换了,去了血腥气。 她不喜欢,他同样也不喜欢。 他俯身吻了吻她额头,又去了阁楼内的耳房,用水简单冲了冲,等血腥气淡去,又重新换了衣裳才折回。 床榻上,涟卿还抱着‘没想好’睡着,没动弹过。 他坐上床榻,涟卿睡梦中微微睁眼,明显一脸倦色,也迷糊道,“你回来了?” 他轻嗯。 她靠近他,想枕着他,‘没想好’被挤扁,只得‘喵’了一声当做抗议,而后径直跳下床榻,不满看了陈修远一眼,然后踩着猫步去了小榻那处继续打盹儿。 他坐着,她靠着他其实不舒服,再加上这一整宿之后,他也困了,陈修远也上了床榻。 她自觉伸手环住他腰间,将头靠在他怀中,“岑远……” 他吻上她头顶,有清淡的白玉兰花香。 他轻声道,“睡吧,我在。”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