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点头,“嗯,他很会讲故事,也很会煽动情绪,殿下身边日后想要得力喉舌,他应当是个好苗子。他很聪明,知道怎么一步一步抽丝剥茧,升华情绪,这样的人天生就有煽动力。” 涟卿:“……” 岑远又道,“人无完人,也分很多种,如果他可用,也愿意为殿下所用,那他可以做殿下的喉舌。经过这次定远侯逼宫,他应当会脱胎换骨,知晓谨慎,沉稳,细致,而且,如果这个时候殿下不计前嫌,将他从万丈深渊中拉出来,他会死心塌地效忠殿下。” “……”涟卿唏嘘,“我明白了。” “怎么没见信良君?”岑远又问起,他方才还见他在。 “他去见天子了。”涟卿说完,岑远皱了皱眉头。 *** “我打听过了,昨晚在城外也好,宫中也好,都是陛下的人,昨晚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掀不起风浪,因为都在陛下的掌握中。永昌侯是,定远侯也是,陛下原本就不想留他们两人性命,所以做了这样的一场局,是吗?让他们都出现,然后一劳永逸……” 寝殿外殿中,信良君单独与天子一处。 虽然秉去了旁人,但两人在一处说话的时候,也不如早前在寝殿中的亲厚,而信良君也继续道,“陛下召我回京,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陛下怕定远侯不上钩,所以一定要我回京中,陛下是将我一道算计进去了,不是吗?” 信良君的语气仿佛从未如此平淡而疏远过,“陛下,其实你可以不用提起我娘亲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觊觎你的皇位,涟卿的也是。你不必为了断了旁人的念头,在百官面前说起我母亲,她已经过世了……” 涟韵眸间氤氲。 他继续道,“但也没有以后了,陛下是天子,一切都在陛下的鼓掌之中,陛下也不需要我在京中了。陛下,兰亭告退。日后,兰亭不会再回京了,陛下保重。” 信良君说完,最后一次,单膝拄剑跪下,朝她低头。 而这次,没有再等她开口,拄剑起身,然后转身出了殿中。只是临到门口,又驻足,回头看她,也见她眼底微红。 “我之前迟疑,是因为……我想让阿姐去治病,阿姐,我走了。”信良君说完,右手按着腰间的佩刀,再没回头得出了殿中。 踏出殿门的一瞬,也似旁的东西,在心中轰然倒塌了。 他应当,再也见不到她了…… 涟韵鼻尖微红,也攥紧掌心。 大监入内,“陛下?” “让他走吧。”涟卿沉声。 大监会意,没有作声。 等方才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涟韵才松开掌心,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紧的那枚绿宝石。 ——阿姐不是一直想吗?我找到了。 ——阿姐,我听说羌亚那边,有医术很好的人……这里的事不是还有魏相吗?宫中不是还有上君吗?让那个臭丫头自己搞定就是,阿姐,你同我去羌亚治病,我们只要治好病…… 涟韵眼中氤氲。 脑海中都是早前的浮光掠影。 “阿姐!”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三四岁大小的沐兰亭躲在没有人的角落里不肯出来。 “你怎么躲在这里?”她刚好路过,看他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眶红红的,脸上挂着眼泪,躲在这处不见人。 “怎么了?”她问起。 沐兰亭哽咽,“他们说我是野孩子……” 她顿了顿,温声到,“那你就躲在这里哭啊?” 他看她。m.WEdaLiaN.COm